她已经死了。” 她笑时,双眸映着窗外的熹光,隐隐有几分妖异。 楚江宸正心虚垂眸,便错过了这份别有深意的目光。他想找些别的事把话题避过去,正瞥见桌案上折子所奏的几场年节里的大宴。宫宴少不得需要皇后来操持,然而如今正宫皇后“病”着,自然就是要顾云听来办的。 尽管阐明这些宫宴的相关事宜的文书都早已经平鸾宫的手,转向底下各处筹备落实了,但楚江宸急于转移话题,便还是问了这些宫宴的事:“说起来,年关将至,往年要办的那些宫宴,也都是少不了需要你费心的。可都还顺手么?若是有什么难处,及早告诉我。” 这算是新君登基后的第一个年节,也是改元的第一个年节,虽说楚江宸也不大相信天意,但奈何臣民多数都信这个,所以他想坐稳这个位置,也就不得不向众人展现这所谓的“顺应天意”。 “嗯。”顾云听一怔,略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 她近来索性把宫中事务都交给谭姑姑和阿蔷决断了,哪里会知道什么宫宴? 不过话又说回来,谭姑姑早就已经把拟定好的那些单子呈到龙章宫来给楚江宸过目了,这会儿他这么问,十有八、九,也是没有细看。 还是不谈这个为妙。 她想了想,就推了一把,索性将话题推得更远了些,“啊,宫宴最迟应该是在上元节?不过在那之前……陛下往年都会办观梅诗宴吧?今年在宫里,还要开这诗宴么?” 楚江宸愣了一下。 说起观梅诗宴…… 往年他都在太子府,自然算不得宫宴。 不过今年若是要办观梅宴,自然是在宫中了。 楚江宸自己倒是不想多此一举。这所谓的诗宴,其实没有那么清高。 真正清高有傲骨的文人自然不稀罕与那些人同席而坐、谈诗论道。一场宴席,赴宴之人经他精挑细选,入席者非富即贵,无外乎是一些喜欢附庸风雅的公子王孙,彼此交好,助他登上皇位罢了。 如今他已经是皇帝了,似乎并没必要再做这种事。 而且,如果不是上回观梅诗宴给了叶临潇可乘之机,让他先与顾云听相识,楚江宸现在也不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 所以他有些恼恨这种宴会。 可是这偏偏又是顾云听先提起来的—— 他命人在平鸾宫里种满了骨里红,入冬后他也去过两回,满庭红梅风骨傲然,遗世独立,衬雪景时就美到极致。他原是想姑且借此暗示些许心意,然而顾云听却似乎对那些梅花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她从没提过那些梅树,没说好也没说过不好,这让楚江宸有些忐忑不安。今日她总算主动提起与“梅”相关的事,楚江宸便有些不想再错过了这样的时机。 “这观梅诗宴已经设了这么多年,如果忽然停了,朕也的确有些不太适应。还是继续开宴吧,名单你来拟,请柬也交给底下的人去写就是了。”楚江宸笑了一下,道。 “若是我来拟这份名单,那就只是寻常宫宴,不是观梅宴了。”顾云听淡笑着道,“尽管陛下每日政事繁重,可如果真的要办这场诗宴,名单还是照惯例亲拟为好,大家之所以会对这场宴会趋之若鹜,不正是因为想借着这场诗宴,让陛下看见他们的名字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