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 曲成双虽自幼没家,却对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格外通透。别的事顾云听或许还会听取他们的意见,但长平伯府的家事,他们是插不上话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些东西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曲成双说着,话锋一转,换了别的话题。 这几日宫外也没什么大动作,多数消息顾云听都是早就知道了的,也就也别要说的,三人随意掰扯了几句,交换了些琐碎的信息,也就罢了。 顾云听原本就算是意外登门打扰,也不想久站打扰这两人相处,何况她之后也还有别的安排,便很快就告辞了。 这条街一直就不在朝廷允许的夜市范围之内,长街入夜后向来清冷如此。 顾云听拢了一下衣袖,恍惚间倒像是年初刚来时的场景。 一样的冷月。 然而那时她每回昼伏夜出,都会撞上的那个人,如今与她相隔千里之遥。 想见他。 念头一旦出现,便像是生机旺盛的种子跌入了一片沃土,在心底里迅速生根抽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然而根本还不是时候。 顾云听抬眸瞥了一眼天边月,既然是月同人不同,惟愿明月千里可寄相思,将这段无人知的汹涌心事传到边关某人眼底。 她想着,幽幽地叹了一声,熟门熟路地一跃落入长平伯府的庭院之中。 庭院间的小径是她早就已经走熟了的,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要去的地方。 府内一应陈设都是有条不紊的,如果不是知情的人到这里来,恐怕都想不到这府里曾经历了一场抄家的浩劫。 入了府内,月色就不那么显眼了。 府里处处挂着素色的帷幔,檐下白灯笼光影幽深,有如鬼火。 顾云听是从西墙翻进府里来的,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巡逻的婆子。 照理说,越是府上有红白喜事的日子,底下负责巡夜的人就应该越多才是。正是这种忙起来的时候,才最容易出事。 今日她从这里进去都没有遇上人,这倒是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顾云听格外小心地在府中穿梭,忽听身后一道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连忙闪身躲进了一旁的假山石中。 不久,一个黑衣人从她方才走的那条小路经过。这人穿着一身黑衣,尽管是黑夜,却仍然戴了一副黑纱斗笠,行踪匆忙且鬼祟。 这人并没有发现顾云听的踪迹,只是小心谨慎地穿过了前面的月洞门,往某一个方向走,很赶时间的样子,多半是与什么人有约。 顾云听皱眉,悄然尾随跟上了那人。 这种时候,除了她自己,还有谁会夜闯长平伯府?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远处街巷的梆子声飘飘渺渺的,顾云听也数不清究竟敲了几声。 约莫是子时前后。 那人一直进了某一座从前空置的小院。 小院里灯火通明,顾云听不敢擅入,只能偷偷伏在墙头向庭院里张望。 院子里隐隐有僧人伴着木鱼的诵经声,有女子轻而窃窃的哭声。从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