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胶着,先是祁国大军将西南盟军压到了原本的边疆,但顾川言中了流箭,箭镞擦着心脏,险些丧命,此后那西南的人又卷土重来,打回了满川。 顾云听得知这个消息,正是在赶往西南的路上,原本是信了的,然而等她真正到了满川大军扎营之处,才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耍了。 又或者,是祁京的所有人都被顾川言耍了。 大营里一切都井井有条,全然没有败兵的颓丧。无论是人马、粮草都充足,军心也完全没有溃散,他们能是被西南盟军压着打到一败涂地、一路从边关退回来的人? 顾云听与叶临潇躲在暗处,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避开众人,悄然靠近了探子所指的那个营帐。 营帐自然是顾川言的。 “顾兄,咱们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再这么败下去,朝廷肯定要觉得是咱们办事不力了。要不让底下的兄弟过去和南边的将军们打个招呼,让他们退几步,再咱么退几步?有来有往的才能演得像啊。” 帐内,一个青年忧心忡忡地道。 二人闻言皆是一惊,脚步顿时停住,灵敏地躲到了巡逻兵的死角。 “是啊顾大哥,这都到满川了,咱们当时都商量好的有来有往,该他们退了。”又一个年轻的声音冒了出来。 叶临潇:“……” 顾云听:“……” 怎么,他们这是在玩什么“拉大锯扯大锯”的游戏么…… 除了顾川言之外,营帐里竟然还不止一个人。 顾云听凝神屏息,至少听见了五个人的动静,不算顾川言,那起码屋子里还有四个人,甚至更多。 忠心与顾伯爷的兵马都是他从前的老部下,怎么算都会比顾川言更年长好些,不会称呼顾川言为“大哥”才是。 顾云听正想着,营帐里顾川言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嗯,差不多也该是时候了。钧斓,你递个消息过去。” 青年声音仍旧漫不经心,做习惯了纨绔,连说话的口吻都改不过来。 然而能肯定的是,他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传闻中所说的受了重伤连站都站不起来。 就他这个状态,也就比被顾伯爷罚跪半个时辰祠堂之后虚弱一点点。 “是。”那被唤作“钧斓”的人应了一声,莫名有些欢欣鼓舞。 钧斓…… 顾云听皱着眉头想了想。 先前被祁帝派往西南的小将里的确有一个叫钧斓的,姓李,是镇国老将军的得意门生。 不是,镇国老将军的门生……不该想着楚江宸么? 怎么都成了顾川言的狗腿子了? 顾云听百思不得其解。 “咔哒。” 营帐的另一边,石子滚动的声音有些突兀,像是被刻意踢动的一般。 “什么人?” 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从营帐之上越过,逃了。他身上的盔甲并不合身,但身法不错,速度很快,顾云听都没怎么看清,那身影便已经远了。叶临潇幽幽地叹了口气,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瞬息万变。 帐内众人追出来的时候,只看见了披着一件浅青色斗篷的顾云听站在帐门口,面带微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