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打狗的事,他找来的多半都不会是他自己手底下的人,又或者连雇佣刺客的人都不是他。 没准是煽动唆使了什么对手,比如霆国那个倒霉又有点天真过头的二皇子叶黎深。 顾云听幽幽地感慨了一声,照例将字条烧了个干净。 …… 傍晚。 老太后想吃鸡蛋羹,然而御膳房连做了几碗,都没能合她老人家的心意。多日相处,顾云听还算了解这位老人家,听了一遍她的要求,倒也理解了,便主动揽下了这桩事,去了御膳房盯着大厨做鸡蛋羹。 然而这么个煮法颇耗费工夫,直到入了夜,大厨才堪堪盛出一碗羹汤来。这鸡蛋羹是趁热才好吃,顾云听原想着先将鸡蛋羹送回上宁宫,再从地下的密道绕去今晚祁帝宠幸的那位妃嫔的殿宇,然而刚出御膳房,便瞧见禁军统领带着大队人马在各处搜查,事无巨细,令众人将傍晚的行踪都如实告知。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却也不敢多嘴引火烧身,都老老实实地答了禁军们的问话,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哪里说错,被禁军记住。 “不知是出了什么事?”顾云听答了问题,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那禁军统领愣了一下,见顾云听气度不凡,不似寻常宫女,便粗略地解释道:“有贼人盗取了玉玺,宫人说那黑衣人是往这边逃了。玉玺下落事关国祚,见谅。” 御膳房与后妃的住所几乎是两个对角。 禁军统领带着这么多人在这边搜查“窃贼”,那么寝殿那边,也就没有人了。 调虎离山? 又或者,根本是这禁军统领自导自演? 顾云听面色不改,点了点头,作辞提着食盒里的鸡蛋羹回了上宁宫。 上宁宫与众后妃的居所极近。 顾云听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阵尖利的叫声,骤然划破了在沉寂之中越陷越深的墨色夜空。她手一颤,好在稳住了没让食盒倾倒,随即便将东西塞给了路过门边的宫女,命她将鸡蛋羹送进去给太后娘娘,自己则快步向尖叫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都不见禁军守卫,只有太监宫女和不知名的妃嫔不断从寝殿里逃出来,口中慌慌张张地嚷嚷着“杀人了”之类的话,这些人都忙着逃命,并没有什么心思搭理顾云听,实话实说,她这一路跑过去,如入无人之境。 “救命、救命啊——我不想死!——陛下!陛下救救臣妾啊!——” 某处,女人的惊叫声凄厉异常。 顾云听却没急着进去,而是藏在屋子外头的某处角落里,透过窗纱看向屋子里。 一、二、三…… 三个。 屋子里三个黑衣人手中持刀,一个逼近了瑟缩在墙角哭喊不止的女人,另外两个围着床下穿着金色龙纹中衣的男人。 祁帝看起来有些狼狈,左边脚腕上被砍了一刀,刀伤深可见骨。他逃不了,只能用手撑着自己一点点往后挪,左右翻滚着、推翻身边的衣架、铜盆,如螳臂当车一般躲闪着刀刃,可这显然没有什么用处,中年男人身上的金丝袍染了血,也不知是添了几道刀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