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听不禁笑了起来,道,“我那对相思雀可还在?” “说起这个可真是稀奇了,”绮罗彻底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边领着顾云听往屋子里去,一边道,“奴婢回青芷居的时候,鸟笼子掉在了地上,雌雀的脚是被链子拴着的,所以飞不走,那雄鸟早没影儿了。当时我们还说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谁知却是误会了它们。第二日一大早奴婢就听见了雄鸟的叫声,竟是一路寻到了医馆里来,一直在笼子外头徘徊不去。难怪叫相思鸟呢,当时不见踪影,大概是眼见着救不了雌鸟,又担心她饿死,所以到别处找吃的去了。” “这倒是有些意思。”顾云听低声感慨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么? 人心多变,世事各异,虽不能一概而论,可多数就是逃不过这句谶语。 人白长了一颗剔透的玲珑心,竟还不如一对雀鸟明白情为何物。 “还在就好,不必看了。有劳你替我照顾它们,改日来取。”顾云听笑了笑,没有进屋,只是在廊下略站了一会儿,又问,“不知奶娘的病症如何了?可有好转?” 明明也没过去多久,偏偏发生了一件大事之后,绮罗瞧着“阔别”后气质都与先前截然不同了的顾云听,心下一酸,莫名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慨。 顾云听等了片刻,没等到回话,有些讶异地抬眸,只见女孩子的眼圈又红了起来,眼泪像是开了闸门似的。 这些小姑娘都喜欢哭,顾云听也算是习惯了,不过绮罗早前要照顾重病的母亲,比起别家孩子就更坚强许多,顾云听很少瞧见她哭红眼的时候,尤其是这么说着最寻常的问话,面前的少女就淌起了眼泪,顾云听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问:“这又是怎么了?奶娘的病很严重么?” 不该啊,有陆君庭守着,再严重又能严重到哪儿去?要是真的危险,陆君庭怎么可能还这么镇定? “啊?不是,不是……” 绮罗连忙摇了摇头,抬起袖子狠狠地抹掉了眼泪,牵强地解释道,“奴婢是昨儿夜里没睡好,眼睛受了风。奶娘的病已经好多了,长平伯府出事前一天,小少爷来瞧过她,告诉了她那种药的事,奶娘拒绝了,后来府里出事,小少爷和老爷他们一起被押去肃城,那天奶娘执意去城门边送行,答应了小少爷会好好活下去,等她病好了,就去肃城瞧他。从那天起奶娘吃药都比从前积极了许多,身子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 “她没吃‘相忘’?”顾云听有些诧异。 “没有,从前八年奶娘是为了替她亲生的孩子报仇活着,不过上回在方姨娘的院子里,她已经死过一回了呀,所以她说,今后就是为了照顾小少爷,她既然不用借助药物就活下来,又何必还要忘记呀?不管过去是好还是不好,有些事都已经结束了,就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也是难得的记忆,记得总比忘记好呀。” “……数月不见,你怕不是参了禅了。” 顾云听扬了扬眉毛,轻嗤了一声,淡淡地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