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雅妹妹这就说错了,都说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是叶王爷入赘的咱们大祁,又不是咱们叶王妃嫁出去的,怎么就不是祁国子民了呢?”旁边一个稍年长一些的女人笑吟吟地道。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阿雅眉头一皱,目光轻蔑,“哦,这么说来,叶王妃是嫁了鸡,还是嫁了狗?” 少女目光灼灼,盯着顾云听的脸,等着她发怒。然而顾云听还在慢条斯理地剥着无名子,将果仁丢进朱唇之间嚼碎吞咽,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像是对周围的事一无所知似的。 “你聋了吗?!” 阿雅见自己被无视,顿时恼怒起来,伸手来揪顾云听的衣领,而后者却只是腾了一只手出来,精准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抬眸一哂,问,“说起来,这么久了,还未请教阿雅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你!你竟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也没人说过她是谁啊。 连个姓氏都不曾说过,难道她还能靠肉眼识血脉断身份不成? “哎哟叶王妃这就不应该了,”席中一个妇人细声提点道,“这可是庄王的义女,未来七皇子妃的义妹,您怎么能不认得呢!” 庄王义女? 难怪众人只叫她阿雅,连个姓氏都不曾提。也是,倘若这丫头是什么名门之后,就算是别人忘了,她自己也会时时刻刻挂在嘴边夸耀才是。 顾云听垂眸思忖片刻,敷衍地点了点头,仍旧剥她的无名子。 阿雅拧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 “不敢,不过阿雅姑娘,太子殿下大婚,这么多贵眷都在场,如果闹得太难看,恐怕不好收场。”顾云听没什么特殊的神情,不过是如吃饭闲聊一般的态度,随口“奉劝”道。 “你在威胁我?”阿雅越发气恼起来。 且不说顾云听并无此意,就算真就是这个意思,她们又能怎样?庄王地位不低,可长平伯又输在了哪里?若说是因为祁帝忌惮长平伯,那庄王手握兵权,一家子人都被扣留在京,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大家都是半斤八两的状况,顾云听好歹还是顾伯爷亲生的血脉,这阿雅又是什么人? 仗着庄王的势,在这里充什么威风? 这一点,席上诸多女眷又有几个是真不清楚的?不过是酒饱饭足,缺一场狗咬狗的好戏来供众人取乐罢了。只可惜顾云听虽喜欢看戏,却没兴致做什么无偿的戏子。 “阿雅姑娘要是和庄王府没仇的话,有些不该说的话还是少说为好。叶王爷眼下还是霆国皇室之人,在大祁是客,又是太子殿下的座上宾,岂容我们这些寻常女眷胡乱嚼舌?祁霆两国之间休战多年,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安居乐业,若是阿雅姑娘这几句话影响了两国和睦,陛下和两国江山数万臣民该作何感想?” 破坏两国和睦,挑起战端,这可是遗臭千古的大罪! 先前那个附和过阿雅的女人顿时正襟危坐,额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如坐针毡,只希望自己家世不显顾云听认不出她来。 “什么座上宾!不过是个落魄了朝不保夕的质子,还能影响两国和睦?”这阿雅倒是不怕,轻蔑地嗤笑着,道,“你少在这里仗势压人,又不是嫁了什么有权有势的主,区区一个质子,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你夹着尾巴别出头也就罢了,还拿他的身份出来说事,笑话!” 初生牛犊不怕虎,看不见漩涡的人,自然不怕在漩涡之上拴着一根丝线跳舞。 “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顾云听扬了扬眉毛,颇有些好奇,“对方有没有告诫过你,出门在外要知道分寸?”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