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摸不准长平伯对这个便宜女儿的态度,也不敢轻举妄动胡乱讨好,忖度半晌,只规规矩矩按盗窃罪论处,便结了此案。 拉曹仁和沈氏游街这种事,顾家的人大多都没什么兴趣,顾云听倒是想看几眼沈氏落魄时还对她目眦尽裂的样子,然而顾伯爷沉着脸色将她叫了回去,也就没什么机会观赏,多半也就是为了昨夜发生的事。 说起来,虽说青芷居守夜的婆子早有防备,发现的也不算晚,但顾云听出来时并没细看,也不知究竟烧得怎么样了。 “爹,我那院子可是为了家里才被人烧了的,要是有哪里烧坏了,这钱可不能让我出。”顾伯爷的书房里,顾云听一脸严肃地敲了敲书桌的面板,道。 “被人放火烧了?不是你逼着人家烧你的院子?”顾伯爷毫不留情地揭穿,宽大的袍子一扬,伸手就往顾云听脑门上敲了一个爆栗,不过后者躲得快,他的指节只蹭到了鬓角,打落了一支镂金翠玉簪。 “哐当”一声,簪子落地,接连滚了好几圈,被门槛截住才堪堪停了下来。 “嗨呀!这簪子可贵了!爹您看,都摔出裂痕来了!”顾云听睁着一双桃花眼,指着毫发无损的翠玉簪,夸张地讹诈道。 “云听又在胡说了,”门外青年笑声爽朗,三两步跃进了书房里,道,“这分明是我给你买的,你一分钱都没花,怎么就知道贵了?” “哦。”顾云听收敛了表情,看着顾川言,一脸冷漠地强调道,“大哥,我院子被烧了。” “我知道,不用担心,就烧着了一面墙,已经连夜找人补好了。不过话说回来,谁让你们往墙角堆柴火的?那姓曹的往柴上倒了油,救都救不下来,说你不是故意给别人放火的机会,鬼才信!”顾川言幸灾乐祸地道。 ……实不相瞒,那些柴都是她为了锻炼体能才劈出来的,还真不关曹仁的事。 “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顾云听撇了撇嘴,收了那副想借灾敛财的心思,“报复我的方法那么多,谁知道他会放火?不过也好,一来那枚火器还能卖几个钱,二来,就算私通的罪名不至于要了他的命,那加上纵火,也足够了。至于顾星梦受完罚之后的事,父亲可想好了?” “曹仁自小没有亲人,沈氏背后倒还有个沈家,自然是让府衙的人直接送她回沈府里去。”顾伯爷在书桌后落座,想令顾云听帮忙磨墨,不过转念想到了后者素日的表现,沉默了片刻,终究是把视线转向了顾川言。 明明是个女儿家,可除了这张脸之外,没一点女儿家的样子,怕不是投错了胎。 顾伯爷幽幽地叹了口气,像是要看公文,却又没有立刻取出案牍,“嘶”了一声,总算是想起了自己喊顾云听来的目的。 “你这插科打诨的功夫倒是一流,我都险些忘记了。”顾伯爷道,“昨晚那两个劫走曹仁父女的黑衣人是你安排的?”否则出现的时机又怎么会那么凑巧? “是他自己找来的,不关我的事。”顾云听指尖摆弄着笔架子,闻言扬了扬眉毛,道,“只不过刚好他找了我认识的人。钱虽然要紧,不过同在京城里过活,交情也是要顾念三分的,所以那两个人是帮我的。之后的事也是我算计好的,不过那场火确实不是我让他们放的。” 放火烧自己的院子,她怕不是和自己那几间屋子有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