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也因此,总算能扬眉吐气地从这王府里走出去。 待李怀叙回到屋中,便看到公孙遥冷着一张小脸。 他缓慢地凑过去,蹲在她跟前:“怎么了?你母亲亲自上门来看你,你还不高兴了?” 公孙遥想告诉李怀叙,往后都不许再在她面前提赵氏是她的母亲。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别了别嘴,细长的眼睫垂下,问:“你是不是答应帮赵家的忙了?” “是啊。”李怀叙坦率道,“不然,你那好母亲怎么愿意离开,我们又怎么能过上安宁的日子?” “她若还敢赖在这里,叫人直接连椅子把她抬出去不就行了?”公孙遥忿忿道,“凭何她上门来耍无赖,我们就非得听她的,乖乖为她办事?” “娘子对自己娘家,戾气倒不是一般的重啊。”李怀叙好笑着,一语打断她如今的情绪,挤着她的腿又往前一点,道,“好歹她是你母亲,你就忍心这么对她?” “她不是我母亲……”公孙遥小声嘀咕着,却不敢看他。 李怀叙果然没听清,问:“啊?娘子说了什么?” 公孙遥只能又正过脸来,欲盖弥彰道:“没说什么,就说你往后最好别再答应这种事情。” “即便是一家人也不帮?” “我与他们赵家不是一家人。”公孙遥总算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却不曾解释,只与李怀叙又语重心长道:“你若真是为了我好,日后就别再趟他们家的浑水,往后不论是赵家还是公孙家的谁来,都不要再见。” “那真是奇了怪了。”李怀叙道,“娘子兀自与我吩咐,却不说缘由,难道是出嫁前,曾与娘家闹掰了?” 公孙遥不答。 李怀叙便又自言自语,胡乱假设:“让我猜猜,有什么事能叫娘子与娘家闹得这么严重……莫非是当初父皇不曾下令你们公孙家具体哪个女儿嫁过来,你们姐妹三人都要争我一个,大打出手了?” “李怀叙!” 公孙遥终于喊他的名字都是带着颤音的。 她见过荒唐的,却没见过这么荒唐的。 他什么样子,难道他自己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觉得自己出身在天家,占了个皇子的名声,便天底下哪个姑娘都上赶着想来嫁他了吗? 她有点恼羞成怒,却又不知该从哪下手与他解释。 “我才没有为你大打出手。”最终,她只能如此生硬地挽回自己所剩不多的颜面。 可李怀叙笑笑:“娘子还装蒜,那我问你,年前腊月,你夜半哭哭啼啼地带着蝉月上济宁寺,所为何事?” “你……” 公孙遥不想,他会如此简单地点破他们之间唯一心照不宣的秘密。 是,她是知道,年前那几日的济宁寺,李怀叙也在。那件住持赠她的大氅,其实就是李怀叙的。 但他这么久都未曾提及过,她便以为他是与她一样,对此事心照不宣,不会再提起的。 不想,他如今竟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了。 所以他之前不提,压根就不是什么为了她的名声着想,替她保守秘密,而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她神色僵了僵,有意不认此事:“你说什么呢?年前我不曾去过济宁寺,你怕是认错人了吧?” “哦?不曾去过济宁寺?”李怀叙又凑近一点,逼着她与自己对视,“那我要去济宁寺找来住持与小和尚一问,我那件大氅,那日究竟是借给谁了吗?” 公孙遥的脸上俄顷爬上两坨酒醉似的红,心虚叫她不得不移开眼,不敢与李怀叙再直接对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