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爱到深处,又怎会宁愿伤了自己也不忍看另一人受丁点伤害。 容屿的心此时仿佛漂浮在海浪中的帆船,沉沉浮浮,说不出什么滋味。 一边为他不顾惜自己而感到心痛,一边又为他为了自己的付出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感情不需要经历什么刻骨铭心,也不需要什么循序渐进,等你意识到去找寻的时候,它已经在心底扎了根,做什么便也由不得自己。 庚鬿心里犯虚,他看着容屿在自己面前散了神魂时心痛到不能自已,容屿知道自己割了神魂是什么心情也可想而知,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也不敢抬头看他,低声喃喃道:“其实这样也好,他的目的本就在我,现在我受了伤,不正好可以引蛇出洞……唔……” 突如其来的吻,庚鬿被迫仰头,后脑本该撞在冰冷的墙面上,又有一只温暖的手托住了他的后脑,抵唇而上,温柔缠绵。 下意识瞪大的眼睛轻轻垂了下来,眼中露出熟悉的迷恋,松开他砸墙的那只手,转而攀上他的肩头,偏转了角度反客为主。 仅仅是一个别离了没多久的吻,两人却皆是心跳不止,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蹉跎感,吻得越发深入,恨不能将对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 意识恍惚间,一个问题在脑海中冒出来,庚鬿蓦然睁眼,“唔……等、等等,我忘了问了,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他给下了术法,怎么也得睡上十天半个月,怎的这么快就醒了。 见他沉默,庚鬿双眼一点一点瞪大,“你防着我?我这么相信你,你竟然防着唔……唔唔……” 质问的话被堵了回去,又一个长长的深吻之后,庚鬿觉得骨头都有些酥软,要质问也提不起什么力气了。 容屿并不是在防着他,而是防着所有人,源于自小被伤害,长大被背叛的不安全感,昏迷时本能的抵御外界的术法,加之庚鬿无意伤他,术法并不难解,一来二去,他便是睡了不到一天就醒了。 只是有人所知他现在仍在易灵门,不能明目张胆的去魔宫找人,便只能让人送信去魔宫,将人引来这里了。 看着眼前染上了情.欲更添魅惑的脸,容屿眸色暗了暗,手心微紧,有些乱了分寸。 意识沉沦间,背后的坚硬消失,抵上一片柔软,庚鬿侧头,才发现自己已然躺在了榻上,体位颠倒,那人已经覆在了他身上,突破大乘之后,那人本就俊美无双的脸更加添了几分神圣,想到这样的人是属于自己的,便有一种自己亵渎了神灵的诡异兴奋感。 看着那张脸越靠越近,庚鬿一阵口干舌燥,明知故问:“做……做什么?” 容屿道:“修复神魂。” “……” 他的部分神魂在容屿那儿,修复神魂是需要两人神魂交融的,也就是需要……咳! 那种事被他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出口,庚鬿忍不住红了脸,见他身体已经贴上来,忍不住放软了身体,迷乱间,被他随意塞在袖中的那封信掉了出来,侧头瞥了一眼,庚鬿一怔,问:“你说的岚谷门那些事是真的吗?” 容屿已经在挑他的衣带,吻落在他脖间,轻轻“嗯”了一声。 庚鬿道:“我让蝎子带魔界的人去了。” “……” 容屿微微抬头,双手支在他耳旁,身体撑在他上方。 庚鬿直愣愣的看着他。 带魔界的人去,目的已经明显。 那时在陂毗山,雁丹门有一位岚谷门长老相助,结下的九天伏杀阵就令他们十分棘手,而岚谷门本就修阵,如果如容屿在信上所说,其门中弟子早如雁丹门弟子那般成了不知恐惧为何物只余死忠的人形傀儡,与其被岚谷门日后拿来祭阵用来对付他们,不如现在就由他们先下手为强了。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那些弟子必然都是无辜的,可他们的无辜或许会伤害到更多无辜的人,他们不该死,却不能留。 容屿沉吟:“不只是岚谷门弟子。” “什么?” “人有七魄,并非缺一不可,能利用的,不只是修真者。” “……” 人的七魄分管喜、怒、哀、惧、爱、恶、欲,取其一魄,断了恐惧,于日常生活并无妨碍,他们要想隐藏,旁人便看不出来。 庚鬿瞳孔微缩:“你是说,巷泊城里的百姓?” 容屿道:“猜测。” “……” 他的话既然能出口,便已经有八分确信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