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青蛙。”祁羽替她回答,“一开始没有察觉,但等发现水滚了的时候,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是的。”安妮在前面给他们带路去找小丑约瑟,低着头说,“我们发现这一切是他们搞鬼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菲安娜是很优秀的驯兽师,没有人可以越过那些猛兽而对她做什么。” 罗飞飞心道祁羽不就差点儿勒死她……虽然紧接着就被熊瞎子一掌拍在地上。 深夜的马戏团中,几人跟着安妮贴壁走路,安妮在一扇斑驳的门前停下:“到了。” “话说,既然你们以前关系很好,为什么你说很久没跟他说过话了?”崔子源又问她。 “因为……”安妮面对着门,手轻轻抬起,“他们不允许我们太多交流,我们相互监督,谁跟谁多聊几句会被惩罚,而举报的人可以得到一顿美味的食物。你们也看到了,大家都很沉默。” 她顿了顿,才叩响了门:“况且,约瑟他,已经再也不能讲话了。” 门很快被从里面打开,小丑那张画着永远不会洗去的浓烈油彩的脸从门后冒出来。 之前看到这张脸会觉得可怕,但如今听了安妮的讲述再见到,又感到一些同情。 不止脸不可怕了,连笑容在他们眼中都变成了强颜欢笑,身上褪色的小丑服也被解读为因为怀念以前的马戏团而不愿换衣服。 可怜可叹,可悲可泣,本以为是个敌方可怕战力,没想到是个悲惨的己方战友。 崔子源看上去很想拍拍他的肩给个安慰,但一对上那张脸,还是怵了下,缩回手。 小丑开门见到安妮,眼神意外地亮了下,咧开嘴笑起来。 “约瑟……”安妮抬头望着他,小声说,“我们有事找你,能进去说吗,不要被别的人看见了。” 小丑这才把目光分给旁边几人一些,点点头。 可能到底是马戏团的门面小丑,他享有自己独立的一间房,虽然内部陈设也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和一把椅子。 小丑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水壶,像是要给他们倒水,崔子源看着角落里落了灰的杯子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谢谢。” 小丑没坚持,自己坐在床边看着他们,脸上还是狰狞的笑。 “……那个,你、您,能不能不要这样笑?”崔子源犹豫再三,说出口,“我、我有点儿虚。” “他没有办法不笑。”安妮坐在他旁边,替他回答说,“他脸部肌肉被金动过手脚,只能维持住这样的笑,或者更大的笑容。” 小丑嘛,不笑怎么是小丑呢? “他的脸也是被金弄成这样的。”安妮说,“因为金觉得,他原先的脸不够滑稽。” 小丑还是那样笑着,这回所有人确定他是真的强颜欢笑了,他抬手,轻轻在安妮的眼角下擦过。 “我没事。”安妮朝他笑了一下。 “真过分啊。”崔子源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叹了声,“那你刚刚说他不能说话,是……” 小丑听见崔子源的疑问,朝他张开嘴巴。 本该是舌头的地方空落落的,短短的断根缩在口腔里面,是被人切掉了舌头。 连罗飞飞的舌根都条件反射地疼了下。 要有人这么对他,他早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地去同归于尽了,哪能还留到今天。 唏嘘一阵,罗飞飞起头,向小丑简短地说明了来意。 “希望得到你的配合。”罗飞飞正经起来有模有样,换上西装就是保险业务员,“具体情况我们都听安妮说过了,但这件事独木不成林,越多人配合成功的概率越大,相信你也不想再被那两个人摆布。这或许,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约瑟。”安妮唤着他的名字,“这个马戏团是我们的,夺回我们的马戏团吧。” 约瑟盯着罗飞飞他们,似乎在思考,转而回过头望着安妮,喉咙里发出一些破碎的声音。 “他们可信。”安妮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他们帮过我,救过我,他们是可以相信的,他们绝对不是金的同伙。” 约瑟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歪了下脑袋,一摊手,在空中画了个问号。 安妮推测着问:“你是想问我们怎么夺回吗?” 约瑟点点头。 “有其他可以信任的同伴吗?”祁羽问两人,“听你们之前的意思,这里所有人相互监督,都不可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