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外爷是谁么?”薛遥脸色一沉,凶神恶煞地问知县。 是时候拼一波外公了! 拼爹拼外公这种事,不分古代现代,哪个时代都相当管用。 知县一愣,紧张道:“卑职孤陋寡闻……” “周冲。”薛遥直接了当说出来。 “周……周大人?”知县难以置信:“是那位……” “没错。”薛遥抿嘴一笑:“内阁次辅兼吏部尚书,周冲。” * 知县带了衙役们,跟随薛遥一起到祭祀地点,阻止老百姓搭建祭台。 不出所料,遭到了老百姓的激烈反抗。 等着救家里孩子性命的老人们纷纷哭跪在县太爷脚下,求大老爷给百姓留一条生路。 知县一脸为难,扶起老人,推说是上头的意思。 他说“上头”不允许百姓私下祭祀,因为京城里已经请了天师做法,瘟神很快就走了。 薛遥知道“瘟神”不可能很快送走,便对老百姓们说:你们这种祭祀方法非但不会送走瘟神,参与的人还会招来瘟神。 当然没人相信他这贵族打扮的少年人的狂言。 但老百姓不敢跟官府闹,见县太爷软硬兼施,也就乖乖撤了祭台。 然而,大概是因为搭建祭台的人当中,有潜伏期的患者,当天回去后,又有七户人家出现了瘟疫症状的患者。 有人猜测是原本送瘟神的祭祀取消,还拆了祭台,导致瘟神降罪,要带走更多人命。 于是,老百姓们火急火燎地又开始重新准备祭祀。 薛遥赶忙再去衙门,要求知县再次出面阻挠。 这一次,老百姓们不那么好糊弄了,官府动用武力驱散民众,还抓了几个带头闹事者进牢房,才又平息下去。 太医们每天出诊,都有薛遥安排的太监,监视他们戴口罩和洗手。 这为他们性命着想的举措,却让很多太医忍气吞声,觉得薛遥这古怪少年仗着太子的面子,有意戏弄折辱他们。 薛遥来到平榕县,从来不出诊也不探讨配方,除了强制大夫们蒙面和洗手之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打压当地想要集会祭祀的老百姓。 可以想象,太医私下里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致。 薛遥对此无法解释,只能淡定地该吃吃该睡睡,躺在家中等兵符。 就在这天夜里,薛遥熟睡之中,隐约觉得一股寒气凉飕飕的往脖子里钻。 迷迷糊糊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手背忽然撞到一个凉飕飕的东西。 薛遥浑身一紧,缓缓睁开眼。 三更半夜没开窗,月色也透不进来,一片漆黑之中,却能看见一双反射着几点光泽的双眼,正杀气腾腾地注视着自己。 薛遥一瞬间血往头顶窜,头皮都发麻了。 “别出声。”一个带着乡音的陌生男人嗓音。 薛遥屏住呼吸,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床边站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壮汉,葛巾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拿着种地用的镰刀架在他脖子上。 “冷静一点。”薛遥尽量让自己嗓音舒缓。 “冷静个球!”这壮汉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畏惧还是激动,“我爹刚走三个时辰,我让你这杀千刀的狗官给他陪葬!都是你这狗官不许咱们送瘟神!” “你不要激动。”薛遥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与他对视:“我并不是当官的,也不是不让你们送瘟神,而是不希望你们招来瘟神。” “放屁!”那壮汉一脸惊怒,气喘吁吁地低斥:“不是当官的,那县太爷为啥听你的!就是你让拆了祭台,我爹才惹毛了瘟神老爷!你这狗官!你这狗官!” 他说着,愈发情绪激动,握紧了镰刀,目露凶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