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然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这样做会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而已。 “你这不是瞎添乱吗?” “你难道不想回去?” “……” “想不就行了。” “……你就算要动手,也提前跟我吱一声儿啊!” 闵然一边毫不在意地说着,“好好,鄙人知错了,下不为例。”一边整理好他的琴套,抱在怀中。 小二心里却一直不太舒服。他觉得闵然在敷衍他,可是又似乎找不到什么立场来追问。 但是他真的不希望闵然再跟他弟弟有什么交集了。那日他们两人在观海亭中,一人抚琴,一人聆听,那种和谐的画面,不断地一次又一次地冲撞着过往的记忆。他不想当那个站在亭外的人,他不想永远做那个被留在亭外的人。 安然回来时,韩之相已经不见了,据说是被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然仍然劝小二离开,但小二这回终于有骨气了一回,视死如归一般说着一定要看着爹没事才行。其实他只是有些不服气,毕竟如果只有安然回去而他没有回去的话,爹肯定会更加认为安然比他要懂事有担当。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要赶回山巅,还有很长一段路程。上山比下山还要累,小二到最后简直跟爬没有多大区别。闵然嫌他太慢了,干脆把他夹在臂下,和安然一起施展轻功,脚程便快了三倍不止。 然而行到半山腰处,却在路边发现了第一具尸体。 是个天权城弟子。 小二顺着这具尸体向前看,看到地狱一般的场景。仿佛是被什么狂猛的力量扫荡过一般,道路中间裂开一道幽深的地缝,两旁的树木花草尽数被摧毁,路边横七竖八尽是黑色的躯体,一直延伸向上,大部分是天权城的弟子,血色蔓延在石砾间,仿佛是黑,仿佛是红。 小二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魔教的人早已经来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死人,而且都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碎了全身骨骼一般,倒在地上的姿势十分扭曲怪异,双眼突出,含着愤恨和不甘,宛如九幽恶鬼。这样的场景令他有点承受不能,一股阴冷的寒意顺着背脊爬将上来,汗毛根根直立。 安然的神情一下子就凝重了,低声说了句,“爹…”然后便再次飞身而起,冲向山顶。 “我们也走吧。”闵然说。 小二却有点退缩,他有点害怕地看着闵然,“我们不会也死成这样吧…” 闵然挑起眉毛,“你竟然怀疑我的能力,太让我伤心了。” “……你确定你打得过他们?” “不确定。” 小二崩溃地看着他。 闵然轻笑,继续说道,“但是逃跑还是没问题的。你还要上山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小二看了看已经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的安然的身影,苦恼地抓了抓头,最后还是说,“算了算了,上去看一眼,没事儿的话就赶紧跑。” 。 。 。 正道再一次低估了魔教。 本以为就算魔教再强,此番十大门派都派人来助阵,就算对手有三头六臂,也动不了天权城分毫。可没有人想到,烛龙教沉寂二十余载,却于这段时间内吸收培养了如此多的绝顶高手,除却老一辈的教徒,有很多看起来才不过双十年华的年轻人,竟有着不逊于门派中精英弟子的雄厚功力。 而最可怕的便是一名身着素底青花锦服的青年,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器宇轩昂,眉目俊逸,没有丝毫魔教中人的怪诞阴翳,倒像个正道的侠士。手中执一柄通体青绿的长刀,缓步从山下走来,当有弟子出来阻拦,他脚步微顿,嘴角露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