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彻就见尉迟圭凝眉侧耳,认真倾听所有人的意见,不时令书吏记下一张又一张的纸。他突然就明白,为何这个同样胡人出身的贫家小子,却能一飞冲天。 比起有一张巧嘴,他是这世上难得有一双好耳朵的人。 懂得去听各种各样的声音,然后寻找最有效的解决之道。 再反思自己这半辈子,总是横冲直撞,自以为仗义耿直,但实际上有没有认真聆听过上司同僚还有下属的各种意见? 不服不行。 马彻忽地一阵羞愧,原本还想质问尉迟圭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说到底,人家不欠他的,也不亏他的。 若不是来了宁州为官,他马彻上赶着都攀不上人家,又凭什么去质问? 倒不如老老实实,替本地百姓解决生计,想些办法。 这一场讨论,一直过了午时,还没停歇。 要不是大家的肚子,都此起彼伏,咕噜噜叫了起来,还不知要议论到何时。 尉迟圭拍着田巩的肩膀笑道,“本侯这头一天上任,就害得大家饿肚子,实在是不该。罚我今日做个东道,请大伙儿吃个饭吧。你们定,吃啥?” 田巩笑得有几分犹豫,“要不,算了吧?昨日郡主才……” 哎! 尉迟圭大手一挥,“郡主赏赐是郡主的,本侯又不是没有私房钱。嘘,这话小声点,可别传扬出去。只咱们这么多人,恐怕去了酒楼太招摇,不如叫几桌席面回来吧。快些,都别磨磨蹭蹭,赶紧说了,下午还有正事差你们做呢。” 那好吧。 众人便说了几家城中不错的酒楼,尉迟圭便着人安排去了。 等到席面送来,官员们都愣了。 这,这实在也太多了吧?就算加上衙门里的差役,也有多的。 正糊涂着,尉迟圭却正一正官袍,“请诸位同僚随我到衙门口,去迎一迎。” 那是去迎谁? 还请了什么人来? 等众人来到衙门口,尉迟圭打发接人的马车,陆陆续续,也来了。 看着一对相携而下的老夫妻,那个年轻小官呆住了。 这,这不是他妻子的祖父母么? 他们怎么来了? 老人家瞧着孙女婿,满脸喜气,“是大将军打发人请我们来的,说是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家,皆能来赴宴,便是外地人,也是一样,可不就把我们接来了?哎,你指给我们看看,到底哪位是大将军?” 在民间,大将军的名头可比侯爷更响亮。 “正是小子呢。” 尉迟圭笑嘻嘻上前,给二老行了一礼,“今日可不白请您二老来,一会儿吃了饭,得让您这孙女婿,向二老问策的。二老可得多说几句,否则您这孙女婿,可就交不了差喽!” 哎哟哟,老人家犹自不信呢。 都说大将军是个腰围八丈,青面獠牙的丑八怪,怎么能是这么一个俊秀白皙的后生呢? 老爷子笑咧着缺了牙的嘴,拍打着尉迟圭的胳膊,主要是人太高,别处够不着。 “你这小子,就爱说笑,你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