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空,白云朵朵。 夯土路旁是成排绿油油的水田,长势格外喜人。 夯土路与水田之间的沟渠边,有个小小的出水口,常年累月下来成了的天然小水沟,水质清澈,可以饮用。 楚佳人眼睛一亮,指着水沟,“嫂子,那里有水!” 再不喝水,她会渴死! 苏晚晴不想歇息的,但考虑到还有很长的路,她沉着声音说道,“我们去那里喝点水再走!” “好咧!”楚佳人用尽全部力气,脚底像生了风一样,抬着担架快速跑过去。 扑通! “啊”楚佳人乐极生悲,不小心踩到小石子,脚底打滑,尖叫一声,整个人连同担架向旁边的水田栽下去。 苏晚晴拼命拽着担架,也没能逃脱被掉入水田里的命运。 八月份的水稻正是抽穗的时候,水田蓄满了水。 三人齐齐栽入水田。 水稻挡住苏晚晴的视线,她顾不上其它,吃力爬起来将担架掰正,“爸,您没事吧?” 楚大汉被水呛醒了,他咳了几声,吐出嘴里的泥水,“爸没事!” 看着狼狈不堪的苏晚晴,他心里难受的要命,眼眶泛红,浑浊的泪在里面打转。 一把老骨头,还受这样的罪,还连累孩子! 楚佳人一连喝了好几口污水,才勉强爬起来,一边呸呸吐着嘴里的泥水,一边哭丧着脸,“嫂子!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若不是她踩到石子,怎会滚入水田! 水田田埂半米高,水田和夯土路之间又隔着半米宽的沟渠。 她们精疲力尽,如何将楚大汉抬过去? 苏晚晴忽略身上的泥水,踩在半米深的污泥水里,使出全身的劲,好不容易站起身,“佳人,站起来!我们合力抬爸过去!” 话是这么说,但双脚已经酸软无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抬过去! 楚佳人双手抓着水稻东倒西歪站起来,右脸的疤痕与泪水交织成一片,愈发骇人,“嫂子!对不起!我使不出力!” 苏晚晴抹了把泥水,从水田污泥里奋力抽出腿,走到担架前头,使出洪荒之力,“你扶稳爸,我来拖担架!” 然 担架浸透了水,愈发重了。 尽管她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仍然不能撼动半分。 “晚晴,佳人,你们快走,别管我!”楚大汉老泪纵横,发出老牛般的呜咽声,“爸活的够久了,看到晚晴变好了,爸心里高兴!等爸死了,会在天上看着你们,保佑你们!” 苏晚晴看到楚大汉要放弃自己,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扯,“爸,您还不到六十,还很年轻,别说丧气话,我们一定把你抬到卫生院!” 藤蔓断裂,简易担架散开,楚大汉随着担架的散开,沉了下去。 “爸”楚佳人眼疾手快,急忙托住他的头。 苏晚晴的手勒出条条血痕,眼眶发红,却坚强的没有流泪,心里急的团团转又不能表现出来! 此时此刻在楚佳人眼里,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连她都没办法,佳人肯定会崩溃! 楚佳人看到苏晚晴手上的血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晚晴,佳人!”绝望之际,夯土路上传来紧张的呼喊声,紧接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气喘喘地跑过来。 楚佳人听到声音,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般,簌簌而落,右手在空中使劲挥着,“雄叔,我们在这里!” 张汉雄三步并一步冲进水田,他麻利地抱起沉下去的楚大汉往背上一送,在楚佳人与苏晚晴的帮助下爬上田埂,大步跨过沟渠到夯土路,把楚大汉放在牛车上,“你们快上来!” 苏晚晴绷紧的心弦终于放了下来,抬脚踢了下散架的担架,快速爬上去,跨过沟渠,坐在牛车上,喉咙哽咽,“谢谢雄叔!” 若非张汉雄及时赶到,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了张汉雄的帮忙,只花了五十分钟便赶到乡卫生院。 张汉雄背着楚大汉冲进急症室,苏晚晴与哭哭啼啼的楚佳人紧跟进去。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询问完病情后,拿出手电筒照了照楚大汗的眼瞳,又仔细检查他肿胀的脚踝处,面无表情地开了药品单据递过来,“病人必须马上注射抗蛇毒血清,这是票据,一共十二块钱!” 楚佳人惊呼,“十二块?” 这么多,她还以为只要五块! 苏晚晴拿出边角泛白的花布钱包,把所有的钱倒出来,瞅着那堆大大小小皱巴巴的纸票子,数了又数,只有三块八毛三分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