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稍作梳洗,偕同季冬梅两人,前去找伍然,想问清楚昨晚后续。途中遇见殷修,三人併肩漫步。 伍然似乎通宵达旦,脸上掛着倦容,有些心不在焉。直至从水井打了盆水,将自己浇醒,他才恢復说话能力。伍然喝了口茶,道:「昨晚找仵作和医官看过了,祈展是被化酒膏弄死,吕素则是上吊死。只是,吕素死的时候,并未任何挣扎,这十分不合理,他们怀疑吕素当时不省人事。」 季冬梅道:「或许是迷药。」 凌胤云想了想,叹道:「总之,确认是被人害死。看来,有必要揪出那人,否则祈兄死不瞑目。」 殷修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这还须要问,昨晚关上匡一直针对白婉,我看八成就是他唆使吕素下毒,然后再杀人灭口。」 伍然点了点头,道:「伍某也有同感,总觉得关上匡不怀好意。我以前也与他碰过几次面,他不是积极行事的人,这肯定有诈。」 凌胤云道:「看来,要多提防他了。」眾人商讨之际,忽闻脚步声,只见祈泉温婉嫻雅,婀娜多姿,从不远处而来。殷修瞧着她,怔了半晌,看傻了眼。 祈泉施礼道:「凌大人,可否借些时间?」 凌胤云耸了耸肩,两手一摊,道:「这里均为自己人,泉夫人不必多心。」 祈泉迟疑片刻,徐徐道:「妾身接到消息,雍山君在赶来的途中。」 凌胤云心中一惊,想起护送白婉来这之前,曾遇温吉截路,温吉正是雍山君派来刺杀的人。难道说,雍山君是见行刺失败,亲自前来吗?凌胤云皱起眉,问道:「泉夫人可知他为何而来?」 祈泉摇了摇头,道:「妾身不清楚,但肯定没好事。」 殷修见眾人神色凝重,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好紧张,有褚衣侯在这里坐镇,谅他再厉害,也要让三分薄面。」 祈泉沉下面色,道:「妾身就是担心褚衣侯。」 凌胤云为之语塞,大惑不解,道:「为何这么说?」 祈泉沉吟片晌,蛾眉轻蹙,叹了口气,道:「此乃妾身所猜,尚无证据。倘若雍山君前来,图谋不轨,对付褚衣侯,将此事嫁祸别人,那便坏事了。一来,他可除去褚衣侯,二来,铸刀庄将无人能阻止他,他便可肆意妄为。」 凌胤云皱眉道:「他为何要除掉褚衣侯?」 祈泉道:「褚衣侯乃鹿州郡守,管辖白虎国北方,掌握大军,倘若此位空出,那雍山君定会全力争抢。」 凌胤云道:「他凭什么能争抢?」 祈泉解释道:「郡守之位,多为王室之人,又或是将军出身。除去太子,眼下只剩乐平君与他一争。雍山君是主战派,朝中结识之人,多半是将领,就算他本人无法当上郡守,也是他党派之人所得。」 伍然闻言,沉下面色,道:「倘若让他得到鹿州,那他势力更大了。以他好大喜功的性格,强行徵兵,以致民不聊生,生灵涂炭,那是可预期之事。」 凌胤云瞠目结舌,恍然片刻,方才明白一切。乐平君勾结太子,来个计中计,以祈远当诱饵,拋砖引玉,掌握铸刀庄,赚取大量金钱。雍山君更是直截了当,打算杀人诛心,引起纷争,直接拿下鹿州郡守之位。说到底,这三人均对鹿州,抱持极大的野心。 祈泉见凌胤云面色复杂,一脸侷促不安,她不禁苦笑,幽幽一叹道:「这下,凌大人明白问题严重性了吧?」 凌胤云道:「既知他们要对付褚衣侯,那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伍然拍了拍胸膛,道:「这事请各位放心,我等等便去找褚衣侯,告知他此事,商谈该如何对付雍山君。」 凌胤云点头道:「好,那就麻烦伍副将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