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半晌,答道:「此事险峻,由我亲自押车。」 凌胤云惊道:「这怎么行呢,怎能让大哥犯险?」 耿行锋坚持己见,解释道:「今次义父缺席,由我亲自领兵,刺客也比较信服。再者,你不是答允泉夫人,三日后去接她,莫非你要背信?」凌胤云顿时语塞,耿行锋所言合乎情理,令他无从反驳。 凌胤云提醒道:「敌方在暗,我方在明,大哥还须谨慎。」 耿行锋拍了拍他肩,洒然一笑道:「谨慎行事,这话我常说,又怎会忘呢?这次行程,我便先带上三弟,确保战力。你与四妹同行,三日后去接泉夫人,我们在约定之地相见。」 凌胤云问道:「大哥不带上四妹吗?」 耿行锋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你的计策虽巧妙,但未必能奏效。倘若敌人不上当,你路上遭遇埋伏,那便坏事了。你带上四妹,大哥也比较安心。泉夫人毕竟是女流之辈,你与其相处诸多不便,那时可由四妹从旁协助。」 凌胤云道:「大哥设想真周到。」 耿行锋举起酒壶,露出微笑,道:「还有些时间,临行前不妨陪我喝杯酒,也可放松心情。」 凌胤云接过酒盅,欣然道:「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两人稍作小酌,便各自回房。翌日,耿行锋起了个大早,整顿军队,领了百名铁骑,护送假祈泉啟程。凌胤云佇立在烽火台上,目送眾人远去,过了半晌,方才转身。 虽订下三日期限,但凌胤云可没间下,他派人送出假情报,让雪泉关的人误信祈泉已随耿行锋离去。此事若无本人配合,定会教人看破,所以凌胤云早在先前,便已摸上了清泉院。 凌胤云先让祈泉差使婢女和家将,偕同耿行锋离去,再以修补房舍为由遣去其他人,只留陶元一个家将。 凌胤云领兵进驻,部署周围。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忽闻士兵前来通报。凌胤云衔起帛纸,轻瞥一眼之后,面露欣悦之色。 凌胤云兀自进入正厅,祈泉吓了一跳,她抬起秀眸瞧向他。凌胤云旋过身来,看向一旁陶元,使过眼色,士兵倏地抽刀出鞘,抵在陶元前方。 祈泉杏目圆瞪,惊呼道:「凌大人,这是何意?」 凌胤云没有回应她,而是目露厉芒,直视陶元不放。隔了半晌,凌胤云沉声道:「常言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看来真是如此。」 陶元身子剧震,哑口失声道:「凌大人,你在说什么?」 凌胤云嘴角轻扬,冷笑道:「你可知我为何遣走府中下人?除了给泉夫人清静,便是引蛇出洞。一个负伤之人,替人通风报信,莫非你真当我手下俱是眼瞎耳聋之人?」 此言甫出,祈泉和陶元均感震惊,前者茫然,后者慌张。陶元游目四顾,但见刀光闪闪,不敢轻举妄动。他颤声道:「我若想害泉夫人,何须借外人之手?」 祈泉俏目一眨,觉得此言甚是有理,别过美丽俏脸,瞥了凌胤云一眼。 凌胤云不疾不徐,移前少许道:「你不敢贸然动手,其实是有两个原因,其一,因泉夫人自幼习武,对人警戒,你不好下手。其二,你目的应是掳走泉夫人,眾目睽睽下,你很难带她出关。」 陶元呆然半晌,心中生寒,彷彿被人说中一般。他脸如土色,浑身发抖,嚥下一口口水,猛地转头看向祈泉道:「以天为证,以地为鑑,我陶元对泉夫人乃是忠心耿耿,绝无半句虚言。」 不等祈泉应答,凌胤云冷喝一声,嗤之以鼻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面前说谎。来人呀,将这傢伙给我拿下!把他送至地牢,施以酷刑。」 陶元登时色变,明白凌胤云铁了心,故他乘其不意,拔剑欲破突围,孰料以他负伤之姿,转瞬之间便被士兵压制住。 陶元眼见大势已去,反手执剑往脖子一抹,在眾人面前自縊而亡。 祈泉虽见惯男儿争强斗狠,但陶元乃多年家将,横尸面前,仍令她不忍直视。凌胤云走上前来,取出帛纸,供其阅览。祈泉眼见纸上字跡,俱为陶元亲笔,心中先是大惊,旋又愤怒。 半晌之后,待祈泉容色稍缓,凌胤云告诉她自身盘算。原来他打算引蛇出洞,所以命人模仿陶元的笔跡,送去通风报信。 祈泉美目凄迷,薄唇轻抖一下,担忧道:「凌大人,可有把握?」 凌胤云自信道:「泉夫人不必忧心,此事全权交由凌某。」祈泉见他神态自若,不禁心中一荡,点头应允。 凌胤云返回院中,再行縝密部署,果不出所料,今夜子时,刺客再次拋出飞绳鉤索,翻身而入。凌胤云命士兵埋伏在屋舍,刺客见不着人影,一时之间胆如斗大,毫无忌惮行走在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