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吧?” “没有,”这位刑事鉴定家说,“我不觉得累,是他非要把我带到楼上不可。” “我想你一定很不高兴。” “没错。” “所以你在卧室里一直醒着。” 他想到卧室的灯光,想到窗外游隼的剪影,想到托马斯关上了房门。 “那时相当安静……”萨克斯又说。 “才怪,当时一点都不安静,街对面该死的马戏团一直吵个不停。无论如何,我还是设了闹钟……” “设定当时是几点?” “我不知道,知道几点钟很重要吗?” “一个细节可以衍生出其他两个。” 莱姆皱起眉头。“这句话是从哪儿学来的?幸运签饼干吗?” 她笑了。“是我想出来的,不过听起来还不错,你觉得呢?下次你的书改版时,可以考虑把这句话放进去。” “我才不写关于证人的章节呢,”莱姆说,“我只写证物。”他反驳了她,再次生出胜利的感觉。 “接下来,你刚开始是如何察觉他闯入卧室的?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不,我感觉有一阵风。一开始,我以为那是空调,但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弄出来的。他偷偷往我的脖子和脸上吹气。” “这是为了……为什么?” “为了吓我,我猜,而且他成功了。”莱姆闭上眼睛,想起当时的一些细节,便点点头说,“我试图打电话给朗,但是他……”他瞄了卡拉一眼,“他识破了我的意图。他一开始就恐吓说要杀我……不对,他恐吓说要刺瞎我,如果我敢求救的话。我打电话的事被他识破后,我以为他真要这么做了。但是……很奇怪……他看起来似乎大受感动。他竟然夸奖我的误导手法……”他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思绪又陷入了模糊地带。 “他是怎么闯进来的?” “他和送格雷迪暗杀案证物的警察一起走进来的。” “该死!”塞利托说,“从现在开始,想进这幢房子的人一律要检查证件,所有人都要。” “他提到误导,”萨克斯继续刚才的话题,“他还夸奖你。除了这些,他还说了什么吗?” “我忘了,”莱姆喃喃地说,“没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她轻声问。 “我,忘,了。”林肯·莱姆生气了,气萨克斯在逼他,气她不肯让他喝一杯酒,好麻痹那恐怖的感觉。他更气自己让她失望了。 但她也必须明白,逼他回想当时现场的情况是件残忍的事——这是强迫他回到那大火之中,回到那一阵阵钻进他鼻孔、危及他珍贵肺脏的浓烟里…… 等等。浓烟…… 林肯·莱姆说:“火。” “火?” “我想起来了,他最常提到的就是这个字,看来他似乎对火相当着迷。他还提到了一个魔术名,叫作……对了,叫‘燃烧的镜子’。据他说,这种魔术会在舞台上燃起大火,而‘魔法师’必须从火中逃脱。我记得,他后来好像会变成恶魔,要不,就是有人会变成恶魔。” 莱姆和萨克斯一起看向卡拉,而她则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表演,但并不常见。舞台上需要的装置太多,而且相当危险。现在的剧场老板都不愿意让表演者演出这个戏码了。” “他继续讲到和火有关的事,说它是舞台上唯一不能造假的东西,又说观众一看到火就会暗暗希望‘魔法师’被火烧死。对了,我又想起别的事了。他……” “继续说,莱姆,你表现得很好。” “别打岔,”他不高兴地说,“我不是说过那时他好像在表演节目吗?他似乎有妄想症,一直盯着空白的墙壁,对看不见的人说话。他好像说‘什么的观众”,我忘了他是怎么称呼他们的了。他是个疯子。” “想象中的观众。” “没错。等一下……我想起来了,他是说‘尊敬的观众朋友’。他就是那样对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人说:‘尊敬的观众朋友。’” 萨克斯皱起眉头,看了卡拉一眼,但这次卡拉也耸了耸肩。“我们经常会对观众说话,这叫行话。在很久以前,表演者会说‘我尊贵的观众’或‘我最亲爱的女士和先生’,不过大家都觉得这样太恶心虚伪,因此现在的行话就没那么讲规矩了。” “莱姆,你继续说下去。” “我没什么好说了,萨克斯,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都是模糊一片。” “我敢说一定不只如此。这就像个很大的刑案现场,重要的线索就在里面,它可能是弄清整个案情的钥匙。你要换个方向想,才能够找出来。”她俯身靠近莱姆,“现在,假设这里就是你的卧室,你躺在楼上的那张医疗床上。这时他站在什么地方?” 这位刑事鉴定专家点点头。“在那里,靠近床尾的地方,面对我。他在我左边,靠近房门的那侧。” “他的姿势呢?” “姿势?我不知道。” “想一想。” “我想是面对我的。他的双手动个不停,好像在公开演说一样。” 萨克斯站起来,依他刚才说的话站到那个位置。“是这里吗?” “再近一点。” 她移动了一下。 “就是那里。” 她站在那儿,摆出疑犯当时的姿势,如此确实勾起了莱姆的一些回忆。“我想起一点了……他提到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