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这些浑水摸鱼的人警醒一番,自是好的。 不过…… 想到楼君炎,韩向诺不禁朝御书房的方向望了望,也不知这小子什么造化,竟得了陛下和秦守正的高看。 若非前日,景昭帝在御花园问及楼君炎,他也不会让楼君炎去送文书。 御书房。 茶褐香榧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如皓月星子,黑夜白昼厮杀的尤为厉害,不知是黑子压过白子,还是白子冲破黑子的围困,破晓而出。 景昭帝手执白棋,凝眉沉思,终是落在斩龙尾处:“几日不见,爱卿的棋艺见涨。” 王宥将黑子落在收合之位,缓缓笑道:“承蒙陛下指教,臣的棋艺才能突飞猛进。” 景昭帝眸色微敛,面上没什么表情,状似无意地问道:“此黑白棋子,像不像北漠与大晋如今的局面,是战,亦或是和?” “和,短期内必是和,北漠不比大晋繁荣昌盛,前些年的重创至今还未休养过来,他们战不起。”王宥举手抬足之间,又落下了几子,不动声色地让景昭帝吃了他三子,见景昭帝脸色稍有缓和,继续说道,“听说北漠有和亲之意,陛下意下如何?” 景昭帝冷冷道:“北漠民风彪悍,大多粗鲁蛮横,土地贫瘠,多是游牧散居,居无定所,朕岂容公主嫁入这般蛮夷之地? 大晋边境的和平,轮不到牺牲公主的亲事来维系。 而且,景昭帝始终觉得靠两国联姻维系和平,是一种软弱的表现。 王宥道:“据臣所知,是北漠那边派遣公主到大晋和亲。” “这样?尚可!” 大晋皇子有好几位,随便哪位娶都一样,不过多个女人而已。 景昭帝落下最后一子,旋即笑道,“爱卿输了。” “陛下棋艺无双,臣甘拜下风。” 景昭帝开怀而笑,结果发现自己只赢了一子,胜负的愉悦感顿时大减,没什么可喜的。 “陛下,楼修撰过来了。” “宣。” 楼君炎进来,分别向景昭帝和王宥行过礼后,便恭敬地呈上文书,请景昭帝过目。 景昭帝未曾翻阅文书,抬头看向楼君炎,淡淡问道:“可会下棋?” 楼君炎回道:“略懂一二。” 景昭帝伸手,指向王宥的位置:“走一局?” “微臣遵旨!” 王宥起身,为楼君炎挪了座位,转瞬便由下棋者变成观棋者。 景昭帝依旧执白子,楼君炎则手执黑子,面色沉稳,与君王对弈好不怯场,也并未因对方是君主便刻意退让妥协,下到越后面,景昭帝兴致越发高昂,每每将楼君炎的黑棋逼入死地,他总有一颗令人意想不到的活棋向死而生。 看着盘上的星罗棋布,王宥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楼君炎从第一子开始就在布局,看似是陛下将他逼入绝境,实则却是他自己故意置身险地,引得陛下对他一路追杀,杀的酣畅淋漓,丝毫没察觉出异常,反而龙颜大悦。 就是他自己,也未必做到如此程度,景昭帝棋艺是不错,却远未到达登峰造极之地,可他偏生痴迷于下棋,赢得太过容易觉得无味,输的太难看又触怒龙威。 自己每次绞尽脑汁让子,却还是被陛下给察觉了。 若非身在棋局之外旁观者清,未必能看的如此通透,满盘皆让,却是不露痕迹,就算你说出来,也说不出他让在何处。 因为,下一步便将上一步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