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表格中填入相应的检验数据,最终完成检验报告的结论。 每完成一份检验报告,傅如熙的心里都会轻松许多。 完成了十几份检验报告,眼看着胜利在望了,傅如熙的工作停滞了。停滞的原因是她发现了问题。 这是今天下午下班前南安森林公安的小张法医送来的检材,一块带血的布片。委托表格上,写着今天下午在南安北林场发现一具无名尸体,男性,年龄不详,尸表检验完毕,无明显致命性外伤。做dna检验是为了把数据录入未知名尸体dna信息库,履行完警方的程序而已。 对于森林公安来说,这样的未知名尸体非常常见。那么大一片林场,几乎覆盖了整个南安市的北郊,经常会有流浪汉误入林场而迷路,最终因为饥寒交迫而死亡。对于这样的未知名尸体,森林公安的法医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尸表检验没有明显外伤痕迹,基本就是取个血,送检,完事儿。 可是这个案件不一样,因为傅如熙提取纯化的血痕检材,经过dna仪器的检测显示,这是一名女性。 其实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毕竟警力缺乏,警察工作量巨大,在送检委托表格上写错个名字、写错个性别或者写错个身份证号码,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只要在确认信息后,来dna实验室办理纠错程序就可以了。但是,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凡事都要留个心眼,说不定一个疏忽,就会漏过一条线索,错失一个良机,让丈夫和儿子多走弯路。所以,傅如熙对这一处错误,还是很在意的。 心思缜密的傅如熙首先重现了自己的检验过程,确认不是自己在检验过程中导致的检材污染。然后,她又把这则数据录入了数据库进行数据比对,看是否可能比对上失踪人员、案件检材或者是她们实验室以前做过的检材数据。毕竟dna实验室每天要承担那么大的检验量,难保不会有过去的检材污染容器仪器,导致数据偏差。 在完成了剩余的检验报告之后,傅如熙来到了数据库电脑前。比对工作已经完成,没有比对上任何数据。也就是说,这滴血的主人、这个女人,她的dna没有被录入过系统。为防万一,傅如熙还特意将这个数据和盗婴案的诸多数据进行了比对。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助丈夫和儿子的傅如熙,早把全国失踪人员dna信息库里所有农历六月初八丢失的婴儿dna数据都整理了,在南安市公安局的局域网里,建了一个“小库”,以便效率最高地发现线索。 可是,依旧没有比上。 傅如熙总算是放了点心,但她思忖再三,还是给小张法医打了个电话。 “你下午送来的检材做完了。”傅如熙说,“这么晚打电话给你,是因为你的委托表有个错误,你明天要过来走一下纠错的程序。” “傅姐太厉害了,这么快就做完了!”小张的声音带着疲惫,显然是在睡梦中被电话惊醒的。毕竟森林公安不属于地方公安管辖,萧闻天的一级勤务命令对他们森林公安并无效力。 “我是说,你的委托表格有问题。”傅如熙强调了一下重点。 “啊?有什么问题?”小张法医像是翻了个身,说,“估计又是个‘路倒’而已。” “你的这个委托,性别写错了,你写的是男性,我做出来的数据是女性。”傅如熙一边看着图谱一边说。 “啊?不可能,不可能。”小张法医似乎清醒了点,“现场是我去的,真真切切是男性。” “可是你送来的检材,是女人的血。”傅如熙说。 电话那边沉静了好半天,小张法医才嗫嚅道:“傅姐,会不会是你那边的问题啊?我这边确定是个男性,我一个法医,总不可能一具新鲜尸体的性别都搞不清啊。” 傅如熙的脑海中又快速地把检验过程捋了一遍,觉得自己并不会在哪个环节上出现失误,于是说:“你们怎么取的检材?器械也没问题吗?” 小张法医似乎想起了什么,再度嗫嚅道:“哦……我知道了,我取的是他衣服上的血。” “取dna进行个体识别,怎么能取衣服上的血!”傅如熙似乎有点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哦,啊,是这样的。”小张法医说,“我试着用注射器了,但是最近可能季节问题空气太干了,所以皮肤都皮革样化了,我的针戳不进去。我看他的前襟有喷溅状血迹,估计是呼吸道出血,于是就剪了一块。” “你真是开玩笑啊!你这样的操作是严重违规的!”傅如熙柳眉倒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