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我对净莲说的最后的道理。” 云雀神情复杂地与大客卿对视。 鬓发斑白的男人,笑道:“我给了净莲一枚玉令,告诉他,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就捏碎玉令。” “我在这光明殿内坐了一夜,不是为了占卜,而是为了等待。但凡那枚玉令有一丝一毫的震颤迹象,我都会破开虚空,就算是红拂河里的那些老家伙全都跳出来,也绝不可能拦得住我。” 咔嚓一声。 青衫男人默默攥拢双拳,骨骼噼啪作响。 他再度望向云雀,轻轻笑道:“他长大了,我尊重他的选择,也信任他的选择。” 云雀的眼眶有些泛红。 佛子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直到大客卿回身准备掀帘。 云雀终于下定决心,从衣襟内取出一枚传讯令,声音颤抖地递了出去。 “宋雀先生,这是……甲子城的战报。” …… …… “撕拉”一声。 战报文书被撕得粉碎。 再撕。 十片,百片,这封文书不知被撕了多少次,最终被太子捏在掌心,重重一掌拍下,整座玉案轰然倒塌,如此仍不解气,太子站起身子,狠狠拂袖,将身旁的玉瓷,酒盏,全都扫在地上。 屏风破碎,书画坠落。 殿外诸人,单单看见窗纸倒映的模糊影像,便是一阵心惊胆战。 多少年了? 太子何时有过今日这般失态模样? 昆海楼两份战报文书,在一天之内相继送达。 第一封,是甲子城大胜之喜报,彼时战报传来之际,天都城内一片喜庆,庙堂得知韩约三尊法身被灭,连同数万鬼修遭遇重创,几乎要提前摆下庆功宴席。 这是何等概念? 按照第一封战报文书的情报来看,东境之战,甲子大胜,等同于是天都方提前拿下胜利。 可还没等太子高兴,第二封战报文书便送抵天都。 此时此刻,顾谦跪伏屋内,他根本不看正眼去看殿下,只敢用抬起一缕余光。 破碎的屏风,倒映着一个跌坐长椅的年轻身影,太子颓然沙哑的声音,在阁内缓缓响起。 “羌山,龟趺山,太游山,三位圣山山主全部战死……” “姜玉虚战死……” “宋净莲,朱砂战死……” “甲子城伤亡三万六千人,要塞沦陷,城池破碎……” 李白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要让他如何相信! 半日之前还是大胜的甲子城,竟然转瞬沦陷,三圣山阵营的高端战力,几乎全军覆没,而且斥候营无人生存,这便意味着,根本无人知晓,甲子城头爆发的那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参与那一战的修士。 全都死去。 命牌破碎,生机全无,即便是卦算师,也占卜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 等到三圣山的星君发觉不对之时,赶到甲子城……这里已经是一座死城了,坚固不可摧毁的城墙,被打得支离破碎。 阵纹湮灭,遍地尸骸。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简直如梦一般。 对于太子而言,这就是一场噩梦。 “后面那一战,宁奕呢……”太子颤声开口。 先前甲子大胜,宁奕战胜韩约法身。 他为何离开甲子? 顾谦咬了咬牙,道:“韩约还差一尊法身,便得六道轮回之圆满……宁奕,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太子痛苦地闭上双眼。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精密,太紧凑。 第一场的甲子大胜,压根就不是意外,这是一个精心蓄谋,策划良久的长局。 通过大大小小的三十九战,琉璃山看穿了甲子城的布防,巡守,以及阵纹弱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