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莲音板着脸道。 县主没说话,她旁边一位穿了杏衫的女子却装模作样地掩起嘴,惊呼了一声:“褚小姐不敢应,莫非是怕了吧?” 江蓠听闻,心道:完了。 大姐姐怕是要应。 果见褚莲音挺起胸脯:“谁怕了?我褚莲音从小就没怕过。” “说,时间,地点。” “半个时辰后,飞虹苑。”翁县主以团扇掩住弯起的嘴角,“我让侍婢给褚小姐送行头,褚小姐,不见不散哦。” “自当奉陪。”褚莲音道。 翁县主点点头,款摆腰肢往前走。 江蓠只感觉翁县主的视线缓缓滑过自己,又在快要经过她时突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到她脸,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便是那江小姐?” 江蓠微垂下头:“正是小女。” 还未抬头,就见身边一群人“呼啦啦”过去,翁县主的身影夹在人群里,不一会就消失在了。 这时,央翠带了丝埋怨:“县主又为难小姐你。” “她为难你有什么用,与沈公子定亲又不是小姐你的主意,她恋慕沈公子便恋慕她的去呀,何苦要为难小姐。”说着,央翠还来找帮手,问江蓠,“表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江蓠却是在想方才门口所见那绯色郎君。 五陵年少争缠头。 沈朝玉这般绝色,让汴京双姝起了冲突,也有些道理。 只是心底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江蓠不欲多想,转头,却见褚莲音方才还挺直的背脊此时弓了下来,一只手按着小腹,脸色比刚才还要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阿姐!” 江蓠吓了一跳。 央翠都要哭了:“大小姐,你这模样还如何打马球?我们不若放弃吧。” “不行,不能放弃,”褚莲音道,“休息下便是了。无论如何,我不想输给翁婷。” 说着,就要央翠扶着她去一个有阳光照射的地方休息。 江蓠跟在两人身后,而后,自央翠那得知了一段过去。 原来褚姐姐与那翁县主从小就不对付。 褚姐姐幼时便生得极好,玉团团一个人儿,课业还好,早早就被选进宫中当公主伴读。只是在入宫后,就碰到了这个混世魔王翁婷。 翁婷自小就长公主和皇帝舅舅被宠得飞扬跋扈,爱出风头,褚姐姐一进去,就稳稳压了她一截,这令翁婷十分不快,便常常带头欺负她。 那时褚姐姐的阿爹还不是宰辅,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人微言轻,哪里管得了皇亲贵胄们的恶作剧。 褚姐姐受了很多委屈,如写好的功课被撕,令她被先生罚手心;往她的书袋里装蛇,令她吓得连发好几天烧;往她坐的椅子上撒滑粉,让她摔得脚肿了好几日…等等,不一而足。 而最过分的一次,却是翁县主将她引入容妃娘娘的房间,当时房间地面有个被砸碎的花瓶,那花瓶价值千金,通身以羊脂白玉制成,是容妃娘娘最宝贵的,却碎成了一片片躺在地上。而这时翁县主正好带着人进来,将那砸碎花瓶的事栽赃到了褚姐姐头上。 褚姐姐当时不过十岁,哪里辩驳得过一群孩子,最后哭着出了宫。 “那时小姐哭了好久,一直窝在家里,连人都不愿意去见,这般一年后,大人请来了武馆的教头,让小姐跟着教头练拳脚,小姐才渐渐走了出来。”央翠自小就是跟着小姐的,最是心疼小姐当初的经历,说起来眼眶还泛着红。 褚莲音却说:“都过去多久了,还提这些作甚。” “不过说起来…”她脸上带着笑,“当年沈家来提亲,我可是千愿意万愿意,就想看这县主鼻子是不是气歪了,可惜啊,阿爹拘着我,不让我去。” “阿姐…” 江蓠无奈。 褚莲音道:“好了好了,说说嘛。” “不过…这怎么还越来越疼了?” 太阳晒得人脸都红了,唯独没让褚莲音好上一点,她按着肚子,快蜷成只虾了,却在翁婷侍婢过来时,迅速恢复正常,笑着接了球衣球具,等人一走,又弓成了个虾子。 “小姐,我们还是算了吧……”央翠泪眼汪汪。 “不行,你扶我起来!” 褚莲音扶着旁边石头要起来,才站直,又像被一个巨拳打重,弯下腰来。 她嘴里骂了声娘,说了句:“做女人可真麻烦。” “小姐…” 央翠真快哭了。 “哭什么哭?你小姐我还没死呢,不对,就算是死,也比对着翁婷认怂好。扶着,我们先去飞虹苑。” 褚莲音咬着牙,这时,面前伸来一只手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