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铁画,酣畅淋漓。 “乍一眼,这字几乎出自同一人。但细究起来,也是有些许区别的,江学生的人字,更不受拘束、洒脱飘逸;而这张纸上的人字,却更淋漓傲气,当是一个……” 山长直接念出了发黄纸张上刻着的小印:“朝。” “沈朝玉?” “对,”那纸来的先生率捋胡子,“正是我甲字楼学生沈朝玉的。” “他入学那日,也抽到了这一题,也写了这个字。” 说完,他转过头,亲切地问江蓠:“学生,你这字师承何人?莫不是与沈朝玉一同学的?” 江蓠却微微出了神。 她这字啊… 好像也不像当初教她字的先生。 她盈盈福了一礼:“我先生并无名气,不过是当年我阿爹在晋阳府内聘来的一位寻常的教书先生。先生,可是我这字有问题?” “无。” 那先生和煦地笑。 江蓠这才舒了口气。 “晋阳府的话……”另一先生却似想起什么,“定国大将军曾在晋阳府镇守近十年,莫非你与沈朝玉有旧?” 江蓠摇头:“并无。” “那是寻了同一个先生?也对,晋阳府地处燕北,读书人并不多,聘到同一个先生倒是极有可能。只是那先生既有这般好字,如何会寂寂无名?” “大隐隐于市,黄生,你着相了。” “也对。” 几位先生在那聊天,江蓠便也并未插话。 等过了会,那第六位先生给了个“甲”字后,山长取来一个“甲”字牌,那牌是木做的,中间甲字中空,大小如玉珏模样。 他将“甲”字牌递给江蓠,嘱咐她不能丢,若进甲字楼,需这甲字牌。 江蓠拿过“甲”字牌,福了福身,道:“多谢先生,多谢山长。” “好,去吧。” 山长和煦地道:“书院还有些规矩,这些规矩你可问询下同窗,现在先去甲字楼三楼,你运气很好,今日有金石大师鲁先生的课。” “是鲁藏先生么?“ “是。” 江蓠大为高兴。 鲁藏先生为当世金石大家,常年在外游历,出过《鲁半山金石录》,是无数收藏家引以为圭臬的著作,而为了收录各种金石,鲁先生一年中只有两三个月会回汴京,而现在却被她碰上了,这叫江蓠如何不高兴? 她福了福身,便出门去。 几位先生看着女子袅袅离去的背影,一位道: “甲字楼那帮臭小子们怕是要不安分喽。” “这般美色,便是十年前那险些祸乱皇都的丽姬都比不过。” “既有如此美貌,还有如此才学,糟糕,糟糕。” 山长却哼了声:“甲字楼出去,个个都是辅佐君王的良才,若连美人关都过不去,做官也是为祸苍生。” 先生们不约而同地看他,心想:山长毕竟是老了,不懂少年郎的心了。 “年少而慕艾,这是天地至理。再厉害的少年郎君,怕也逃不脱去。” 山长吹胡子瞪眼:“去去去,一帮先生,嚼什么舌根!莫让学生看见,堕了你们的威风。” “是,山长。” 先生们齐齐作揖。 而外面的江蓠,则拉了个人问路。 “甲字楼?” 对方一听她要去甲字楼,眼神都变了,毕恭毕敬地道,“穿过这条小路,向右转两个弯,待看到一个刻着甲字牌的小楼,便到了。” 江蓠说了声谢,便跟着那人的指示往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