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似盯着死人一般看着织羽斥道:“滚!回去告诉你家姑娘,最迟明日,再赖在贺府不走,我便扔她出去,不是要看看谁当家吗?我贺屿安当这个家,我看看谁敢置喙一二!” 织羽被吓得连磕巴都不敢打,拎着衣裙冒着雨,连滚带爬小跑的出了院子。 “世子....”玉岁还未说话,贺屿安已闪身进了去:“怎么回事!” 玉岁抹了抹泪道:“姑娘淋了雨,起了高热。” 贺屿安坐到榻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瞧,只见床榻上的人,此刻一张小脸发白,呼吸好似很不顺畅,急促的很,轻轻颤动的眼睫下带着一抹高热起的红晕,呼出的热气都有些灼人。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都有些烫人,许是他刚归来的手带着风雨吹过的凉意,姜笙忍不住将小脸往他手上贴了贴,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眸,眼前恍惚一片,忽的呆呆的看着他。 “怎么了.....是不是难受的紧?”贺屿安心疼的捏着她的小手。 姜笙却仍旧怔怔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他,又好像透过他在看着旁人,他正诧异,只见床榻上人募的就哭了,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措。 好端端怎么哭了? “阿兄......你再不走了是不是?”她喃喃道,募的起身一把抱住了贺屿安的腰身,紧紧的缠着,生怕他跑了似的。 贺屿安身型一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可怀里的人仍旧一遍遍的说着“你终于回来了”,“你还在啊”..... 这样的痴话。 贺屿安心口处有些闷闷的发痛,许久后深吸一口气,磕在她的头顶,抚顺她柔软的乌发,一声声安慰道:“嗯,我回来了,幼幼这些年可好?” 姜笙被烧糊涂了,只当面前的贺屿安真是姜城南,闭着眸子点头应道:“好的,幼幼这些年很好,兄长好不好?在外面是不是很累,很苦?” “不苦的,男儿志在四方,一点也不苦。”他答道。 姜笙问什么,贺屿安便耐着性子答什么,轻声哄着她。 玉岁在一旁看着眼眸有些发热,浑然不觉这声“幼幼”有哪里不对劲儿。 直到姜笙疲累的晕睡过去,不再孜孜不倦的问他,他才轻松了口气,慢慢将她放下,刚要起身离去,却惊觉他的衣袖不知何时被她连着自己的袖口打了个结。 看着这个结,贺屿安才渐觉不大对劲,眉心一皱,索性脱去外衣盖在她身上,看了眼玉岁才缓步走出了屋子。 玉岁会意忙跟了出去。 “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明白!”他沉声问道。 玉岁有些犹豫,可想起躺在里头的姜笙,咬了咬唇道:“今日午下,少夫人与四姑娘进樊楼小憩,恰遇见了世子.....” 外头雨落不停,敲打着青绿枝叶嗒嗒作响,不少雨水顺着屋檐滴落而下,一阵风拂过夹杂着雨,屋檐下的人衣衫被雨水染湿,却浑然无觉。 只是屋檐下男子的神情,比之这阴云遍布的天更显阴鸷几分。 贺屿安陪了姜笙一整夜,也未见她醒来,不禁心又沉了三分,今日户部还有些事,素着一张脸便踱步要出门去。 他一眼瞥见了站在长廊下的老夫人,只是恍若未见,侧身正要躲开却听她一声呵斥:“站住!” 贺屿安皱着眉头停下脚步:“祖母何事?” 老夫人虽心里有气,却只得隐忍不发,拄着拐杖道:“我今日是来时要与你商量一件事。” “孔灵乔的事儿?”贺屿安不用想,也猜得出,毕竟能叫老夫人不顾身段的唯有她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昨儿的事我都知道了,织羽那丫头确实有些不知分寸了,不过是为传我令才会一直情急,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你莫要见怪。” 贺屿安轻嗤了一声;“不见怪。” 老夫人未想到今日的贺屿安这般好说话,不禁觉得今儿这算盘说不定还真能敲响,那丫头竟又病下了,这回好似都下不的床,应当严重的很,可越是如此,贺孔氏便越是欣喜,一病不起最好,就这样让出贺家少夫人的位置最好不过了,是故,眼下这样的好时机,孔灵乔绝不能走。 “那......孔丫头可否留下?你既不见怪,便莫让她走了。”诚然,老夫人也是有些怵贺屿安这个混不吝的,她实在担心,若是今日她不来求情,这小子或当真能亲自将孔灵乔扔到街上去,那未免太不体面。 “祖母,孙儿难得当次家,你也要为了她拦着我?我是不见怪,但孔灵乔今日也必须离去。”他挑了挑眉头,眼神里带着几丝邪气道:“或者,你且看看,今日我会不会亲自将她扔出国公府门去。” 他失去耐心甩袖离去,只是临走时又道:“我既给了体面,便莫要闹得太过难堪,祖母,你说是不是?” 老夫人不可置信看着离去的贺屿安,气得杵着拐杖的手都发颤的厉害,边摇头边骂道:“孽障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