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吸声响起,还有凌霄睡不着,辗转反侧的声音。 早前的暗卫走后,府中一直没有安排新的暗卫和他一个屋子,应当是书瑶在这里同他“相处融洽”的缘故。 房间里新来的士兵,就名唤凌霄。 凌霄很厉害,也和自负,诸事都喜欢同他们比。 夜里睡眠很轻。 当下,官二代的呼噜声有些吵得睡不着,他才在被窝里频繁翻身。 卓新想了想,没有推门而入。 而是顿了顿,在月色下,抬眸见到书瑶在房顶上端坐着,闭目养神。 不能回房间,那只能去她那里。 他从房间一侧爬上屋顶。 听到他的动静,书瑶微微睁眼看他。 他身上还夹杂了一股子酒意。 霍将军治军严明,平日里不允许军中饮酒。 卓新才十二岁,更不可能单独在军中饮酒,除非,是同霍将军一处。 书瑶心底澄澈。 恰好卓新上前,在她身侧落座,“睡不着,来这里呆会儿,我知道你肯定在。” 相处一年了,其实两人都已熟络。 卓新言罢,双手抱头躺下,目光看着月色出神。 书瑶看他,很少见他这幅模样过。 她不知道这祖宗今日怎么了? 良久,卓新才道,“今天是我爹的忌日,我睡不着……” 书瑶微讶。 目光微微缓和稍许,却没有应声。 卓新也没看她,而是目光一直凝在远处的月色上,淡声道,“我想我爹了,他过世四年了……我还是很想他……” “今天是他忌日,霍伯伯同我喝了酒,说起我爹很多事,我就是有些想他,睡不着,不想在屋中待着……” “这里挺好,你如果嫌我吵,你就别的地方。” 书瑶:“……” 不过书瑶终于知晓了他今日反常的出处。 遂也耐性听着。 这一年来,除了偶尔被她气得跳脚,卓新其实很少同她说话。 更少,像眼下一样,话匣子打开,便滔滔不绝。 他在军中惯来低调。 军中知晓他是平远王府二公子的人近乎没有。 除了霍将军,军中没人知晓他爹是谁。 他也从来没同她说起过他爹的事。 眼下,应当是饮了些酒,又逢着先将军的忌日,心中无法释怀。 这里,只有她知晓他说什么。 他是在心中憋了一肚子的话。 于是书瑶没有打断,也头一次这么耐性得听他讲完。 逝者已矣,难以释怀的都是后来人。 书瑶淡淡垂眸。 “你呢?”临末,卓新忽然问起。 书瑶微顿,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起。 许是他方才的话,她其实或多或少听在心里;又许是这一年,她其实见到都是他在军中刻苦勤奋,在醪镇乐于助人;更或是,他的话其实问到了她心底…… 书瑶淡声道,“我是府中的暗卫,不记得父母。” 他诧异看她,早前在府中从未想着问起过,但书瑶这一句却是让他怔忪良久。 书瑶声音清冷,“旁观者清,逝者已矣,难以释怀的都是后来人。卓将军战死沙场,英勇壮烈,他救的是他爹爹,再来一次,将军还是会如此;你是没了爹,但你还有你六叔,还有府中,你旁的亲人;你能做的事情很多,也有很多人关心你;但你一直计较的都是你爹不在了……” 卓新微楞。 书瑶看他,“我很羡慕你,因为……我连我爹是谁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祭拜他……” 卓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