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走出来的李泽旭闻言只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尴尬异常赶紧又缩进去。末了才拍着自己的脸想,这特么是老子家!老子凭啥躲着这对儿狗男男。 另外一边陈远气李越和故意调戏,心想,若我跟李泽旭真有一腿,以你李越和的性子,还不得马上让位? 于是冷哼,“他是长得比你好看还是比你有文化?我能看上他?” 听墙角的李泽旭怒了,怒道,“陈小远你说清楚,我好歹也当过明星,哪里没老李好看了!” 浩浩荡荡四个人好歹在十点到了孙老爷子病床前。 孙章很久不见李泽旭,竟有些认不出了。拉着李泽旭的手,转头问站在旁边的陈远,“小远,是你师哥来看我了?” 李泽旭喉头快速哽咽了几下,说,“老师,我来看你了。” 孙章点点头,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只吐出一句,“要走对路。别后悔就行。” 李泽旭突然觉得这句话有千斤重。泪晕了眼眶,他后悔了,早就后悔了。只是人生再无重来之法,徒留遗憾一身。 孙章转头看向李越和跟陈越,笑了笑,对陈远说,“这是你爱人和孩子吧,都这么大了。” 陈远蹲在孙章床前,见孙章没生气,便大胆起来,说,“是,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怕您生气,一直没讲。小越,快叫师公。” 陈越甜甜的叫了声“师公。” 老人摸了摸陈越的头发,对陈远说,“孩子很像你。” 老人又缓慢的把目光移向李越和,李越和走到他跟前—— “不介绍介绍你爱人么。” 陈远在师长面前露了几分羞赧。他想过无数次,暗自排练过无数次的场景就这样真实的发生在眼前,却突然变得像大一时的那个草根少年一样,笨拙又木讷,憋了半天,只说出了句,“他很好,是个程序员,人特别特别的好。” 孙章笑着喘了几口大气,休息了片刻,说,“其实我早猜到你跟他们不同——这些年,好几次,我都想跟你说,好好找个人在一起,不必在意旁人怎么想,人活一辈子,自己觉得开心幸福才要紧。可每次话到口头,我又不敢开口——我总还希望,是我看错了——” 李越和笑着低了头,把陈越揽在怀里。 “可如今,我发现,你这样,到也很好。甚至比旁人还要好很多。” 陈远认真的说,“是,老师,我现在很好。工作是喜欢的,恋人是最爱的,我们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这都是我少年时,想都不敢想的。” 孙章似乎有些疲倦了,停了很久,才说,“你莫要忘了,好好盯着你师兄——他太有主意,又太聪明。过慧易折,我总怕他,会做什么傻事。” 李泽旭红了眼,嘴上却不依不饶,“老师,他现在就一见了我就啰嗦教训呢,你跟他说了这话,他以后更牛气了。” 陈远笑了笑,对孙章说,“师父说的话,我自然要听。” 当天中午离开医院后,四个人一起去吃饭。李泽旭说,“去嗅上吃吧?” 李越和突然就想到那个美丽的少年,心情沉入海底,阴了声音,说,“不想吃西餐。” 陈远有些奇怪,问,“你年前不就想带着小越去吃么——” 不等陈远说完,李越和便打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不悦,“现在不想吃了不可以么?” 陈远因为孙章的病,心情不大好,听了李越和的话怒气几乎是在瞬间燃起。然而他始终是个不善发火的人,更遑论对心爱的哥哥恶言恶语,于是他的嘴唇张了又合,最后没发出一点声响,只是喉结迅速的滚动,暴露了他的情绪。 李泽旭觉得脑仁子疼,这俩祖宗今天怎么不是秀恩爱就是吵架?于是出言和稀泥,“行了老李,专冲自己人使性子的脾气多少年你都不会改是么?” 李越和看着后视镜里映出的恋人紧绷着的表情,一瞬间感觉自己是那么恶劣。 他颓然靠在汽车后座上。闭了眼睛。 陈远的火很快便熄灭了。这么些年把李越和放在心尖上,他早就习惯了李越和所有的恶劣。他笑了笑,“哥哥你说啥就是啥。那就吃火锅呗。” 李泽旭发出了啧啧的感叹,同李越和一个姿势颓在座椅上,拍了拍李越和的肩膀,说,“老李,你弯的不亏。小远对你,那可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李越和牵扯着嘴角笑了笑。陈远待他有多好他自然知道。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这样的自己,令他厌恶,甚至有几分恶心。 陈远悠悠的对李泽旭说,“你要是羡慕我们家越和的话,不如自个儿也找个男朋友?” 李泽旭只觉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亏得陈远现在开着车,否则他直接一巴掌招呼过去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