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专注月老像,不慎飞了手中的花灯, 刚惊呼一声, 转身就撞到了为她拾起锦帕的青年男子, 猝不及防红了脸颊,急急忙忙用团扇掩住脸颊,轻轻抽过那柔软的丝帕。恰在此时,推着月老像的车子忽然响起沉闷的鼓声,无数鲜花四散了出来。 人群似就在等待这一刻,猛然爆发出了尖叫声来。 姑娘家的手帕再次落地,粉色的花儿落在她的鬓发上,她取下来轻轻跺了下脚,抛掷在青年胸口,然后甜笑着脱开人群,往河岸边走去了。 沧玉没有这个福气中招,倒是玄解脑袋上被砸了不少花,他晃了晃马尾,好似一棵到了时节的大树,简直是满脑的落英缤纷,有一朵运气好些,顺着肩膀滑到了掌心里头,被他握着转了转。 远处有女子惊笑了起来,沧玉放眼看去,见着个绿裙女郎被群婢女围绕着,正用扇子掩面看向此处,想来玄解手中这朵花,就是她扔的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月老节有这样的活动,看来就是给彼此有意的男男女女用花来牵线搭桥,如此说来,这朵花就是红线的代替品了。想出这主意的人倒是聪明,雅致又风趣,毕竟不能走在大路上就用红线将人捆了,花用以传情,当然就含蓄又风情得多了。 想通此处,愣是一朵花都没沾在身上的沧玉脸上微微一僵,他看了看远处正在悄悄与婢女说话的绿裙女郎,看得出来对方准备鼓足勇气向玄解进攻,就要往前走来了。他倒没有吃什么醋,而是匪夷所思自己的魅力居然比不过玄解,难道这年头都开始流行走酷哥款了吗? “这花,是那位姑娘送你的。”沧玉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然而又不知道自己是在醋玄解,还是醋那位绿裙女郎,亦或者就是醋这朵花。 想了想,沧玉觉得还是后者居多,为什么月老抛花没到他身上,明明玄解也不是单身狗。 现在他连个抛花的可能性都没有,玄解就更别提了,他身上倒是披着不少花,谁知道是哪家姑娘的。 玄解“哦”了一声,低头瞧了瞧手里那朵花,毫不在乎地扔到了地上,继续看向了那慢慢往前游去的月老灯,皱眉道:“凡人既然能做这么大的灯,能不能让他们做个狐狸的?”他仍旧对自己所幻想的狐狸灯念念不忘,不需要月老灯那么大,只要能提在手上就可以。 “你不该那么做。”沧玉的心神仍在那朵花上,他看着花滚落在地,有种莫名的窃喜跟无来由的窘迫,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位女郎的表情,忍不住轻轻一叹,握住了玄解的手。 风咒不过是众多术法里的小招数,对沧玉而言简直轻而易举。 众人正凑着热闹,哪知不晓从哪儿吹来的一阵晚风,叫所有人都纷纷抓起袖子掩面,听见枝叶抖动,花灯摇曳。绿裙女郎当然不例外,她待着风初停,就立刻放下扇子往前走了两步,可是那人已经不在人群之中了,她不由得心中怅然,失了今夜的好兴致。 “大娘,那人不在了。” 绿裙女郎是从江南刚搬来不久的外乡人,家仆家婢都是家生子,因而用词与渔阳略有差别。“大娘”的意思是未成家的姑娘,而非渔阳惯于尊称年长妇人的意思,她这婢女如此称呼,倒叫旁边的人都有些稀奇,只是没有人询问生事。 “走吧。”绿裙女郎惆怅道,“无缘罢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先回家去吧。” 哪里是天色不早,分明是兴致全无。 婢女们点了点头,扶着绿裙女郎往家的方向走去,因着月老节人潮涌动,谁也不曾发现身后有个青脸汉子跟了上来。 …… 玄解不明白沧玉为什么在人群之中仓皇逃跑,不过他对此事并不在意,二妖来到僻静的柳树下,只见得渔阳里汇流入海的小河上飘摇着各色各样的河灯,天空偶尔会飘过几个大大的灯笼,纸面微黄,提着许多诗句,是祈天灯。 “这些灯为什么有些在水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