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自己问:“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并无旁人,无须你假惺惺献殷勤!” “我只是来守灵,并非在你跟前献殷勤。”谢桥不躲不闪,眼中似带着一丝笑,不曾错开他的视线半分。 容霖看着谢桥的眼睛,遍体生寒,想要移开,却像是胶黏住一般,移动不了丝毫。 一股慌乱之意,在心中缓缓渗出,蔓延。 “三叔,你这是怎么了?我身后有人么?”谢桥看着他瞪圆的双眼,眼中带着深刻的惧意,正在渐次加深。谢桥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配合的回头看一眼,身后只有婆娑树影投映在门板上,巨大的阴影笼盖下,宛如蛰伏的巨兽。随风摇摆下,张开血盆大口,仿佛一跃而起,将他整个吞噬。 容霖后退一步,却发现脚下生根一般,浑身僵滞住,动弹不得。 谢桥的声音里透着焦急:“三叔,你这是怎么了?” 恐惧如飓风一般席卷着容霖全身,身心皆受到摧残,双腿发软,籁籁发抖。 “我……我是怎么了?” 容霖问。 谢桥说:“三叔,你动一下。” “不能动。” 谢桥的脸色渐变,明亮的烛光下泛着白,如同褪了色的画布,透着惨淡之色:“难道是祖父他们来索命?” 嘣—— 容霖脑中的一根弦绷断。 脑中一片嗡鸣声,她清冷的声音具有穿透力,在一片嘈杂中,清晰回荡。 “听闻逝世之后,人的灵魂会徘徊七日不散,为生前做告别。有的托梦给他们最亲近的人,传达他们的不舍。如果是憎恨的仇人,怨念深重,而仇人恰在他们灵堂里,便会索命。当时无事,难保之后会有意外发生。”谢桥不疾不徐的声音,宛如春风般令人舒畅,可容霖却觉得背脊生寒,四肢发冷。又听她继续说道:“开始的时候,会被束缚住动弹不了分毫,紧接着,意识会被控制,借由仇人的口,道出真相。” 容霖张了张嘴,吓的已经失言,头脑里一片空白。 轰隆—— 天际惊雷炸响,一道白光劈在他的脸上,恍惚间仿佛见到漂浮在半空中的鬼影。 ‘啊’地一声惊叫,屋外‘哗啦’下着瓢泼大雨。 容霖吓破了胆。 忘记与谢桥之间的咀唔,费力的张口紧抿的唇瓣,想像她求救,嘴里却是说道:“父亲与我断绝关系,扫地出门,此生不负相见。害死我儿的贱妇,他却好吃好喝的侍奉着。既是不认我,为何又认我娶的贱妇?我仕途上,他从中作梗。二哥向来不如我,仕途上却越走越远。同样是儿子,却是天差地别的待遇,我如何甘心?” “所以,太子找上你的时候,给你平步青云的机会,你便杀父弑母?”谢桥声音冷了几分。 容霖脸颊剧烈抽动,你胡说! “是。” 这一个字从嘴里吐出来,容霖几乎要咬断舌头! 容霖仿佛受到激烈的刺激,浑身痉挛。 谢桥之前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在脑海中回答。呼吸麻痹,眼皮子上翻,倒在地上。 吓昏过去。 谢桥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容霖,缓步走向门外,便见曹嬷嬷跪在地上,双手被捆绑住,看见谢桥缓步而来,‘唔唔’喊叫。 谢桥拂弄着被带着湿气的风吹乱的袖摆,眉眼冷清,睥睨着曹嬷嬷,“只给你一次机会,说话前,好好想一想,说什么,该如何说。” 婢女拿掉曹嬷嬷嘴里塞着的布团。 曹嬷嬷不顾嘴里的酸痛,哭着说道:“郡王妃饶命啊!老奴被逼无奈,不是真心想要泼您脏水,三老爷威胁老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