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动了动嘴,想再提太子说句话,可明帝满面阴霾,执着拂尘一言不发。 明帝靠在椅背上,手指着门口:“传逆子进来!” 太子木然的脸上,微微浮起一丝情绪。扑通跪在地上,僵硬的说道:“父皇,儿臣冤枉!” 明帝手一扬,漫天宣纸飞扬,飘落在地上。阴沉的说道:“冤枉?今时今日,你敢说你冤枉?朕还未老糊涂不知事!朕不说,并非朕不知!你敢说,你没有借着萧氏生事的心思?” 太子心口一滞,垂目望着地上的宣纸,上面全都是审讯出来的供词,证据一一指向他。 “朕目前能够器重的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们对郡王所做之事,未曾留下把柄,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看看你们,近年来,桩桩件件,都落了底细在郡王手中!你让朕如何庇护你们?技不如人,不知避其锋芒,养精蓄锐!”提起旧事,明帝怒火勃发,急促的喘息:“有勇无谋,不择手段,不设底线,天下交给你,何事不敢为?何恶不敢做?朕实在不能够放心将大业交付于你手中!” 太子浑身紧绷,嘴角牵动一下,似想要辩驳,可最后却露出一抹无力的笑:“在父皇心目中,儿臣本就是不堪大用之人。这江山,您从不曾想过交付在我的手中。不过是到如今这地步,别无选择罢了。” 明帝神情一滞,蹙眉不语。 “三弟曾与我说他的志向是做大将军,我为储君,治理江山,他便为大将军,镇守边疆守护江山,很好的愿景。可这一切,都是被您一手打破,我并不是很出色,您对我并不满意,所做所为的种种,给了他们觊觎的机会,手足反目。”太子抬眼看向明帝,嘲弄道:“道是天家无情,您自己走过一道最残酷的路,我初始以为,您心中是份外疼惜儿子们,不忍手足相残。可我们错了,您的心早已被鲜血锤炼的冷硬无比。在您的心中没有亲情可言,只有最合适的继承人。而想要脱颖而出,必然会是一场杀戮。” 太子低笑着说道:“父皇,看着我们为这宝座前仆后继,不得善终,您心里可满意了?” “您站在那个位置上,茕茕孑立,并无一心为你之人,何其孤单?” “您的后妃,为了权势。您的朝臣,为了家族鼎盛。您的儿子们,对您的宝座虎视眈眈。您的百姓……您在他们眼中名不正言不顺!是您窃夺而来……” “住口!” 明帝震怒,双目赤红,面容狰狞,仿佛恨不能将他给生吞活剥! 刘公公吓得面色煞白,险些握不住手里的拂尘,心中暗忖:这太子真真是要死了!如此大逆不道,自寻死路! 太子功败垂成,似乎见不到生路,积攒在心中的委屈、怨言,一股脑的宣泄而出。 不管不顾,不畏生死。 “父皇,我们是同一种人。”太子看着被他刺激得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的明帝,笑了笑,“儿臣要说的都已经说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以为朕不敢杀你!”明帝浑身散发出肃杀之气。 太子缓缓闭上双目,一副静待处置的模样。 明帝心有雷霆之怒不得出,气血涌上头顶,双目发黑。双手撑在案上,方才稳住身形。目光阴冷的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太子,一袭青灰色常服,装扮比往日多几分随意,身材眉目渐渐褪去青涩之态,举手投足间颇增几分儒雅风度,可眉眼间却隐有几分戾气。 明帝压住跳动的眉心,突然觉得浑身疲倦。忍了忍,冷肃道:“逆子!滚回东宫,不得朕旨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