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他走,并不希望他看见凶险的情况。 他不让她心中不安,纵使多不愿离开她一步,终是一句不说,走了。 女医摇了摇头:“需要动刀子。” 林大夫脸色沉下来,他年纪大,便并未跟着学操刀的东西。医馆里的人,天赋并不高,未曾有临床经验。 她手把手教会的魏青,此刻却不见踪迹。 “医者不自医。”林大夫感叹,看着女医的目光,带着怜悯。 女医心中苦涩,她如何不知林大夫的心思。 谢桥生,她生。 谢桥死,她死。 郡王的手段,心照不宣。 女医脚步沉重,短短的一段距离,几步便能走去,她花上一刻钟。站在珠帘处,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蜷缩成一团的谢桥,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深深吸一口气:“东西都准备好了,你……” 谢桥轻轻笑道:“我也准备好了。” 净室内别有洞天,她一回郡王府,便做了两手准备。净室内开辟出一个小隔间,每一日都会让人消毒,光线也很好,镶嵌几颗夜明珠,亮如白昼。 女医扶着谢桥进去,躺在准备好的床。 做好一切准备。 女医将林大夫唤进来。 林大夫进来的时候,他身后还跟着太医院院使。 谢桥已经喝了药,意识有一点点模糊。侧头,朝院使点了点头。 有他在,谢桥的心稍稍安定。 冰冷的东西在小腹轻轻划过。 谢桥浑身轻颤,身侧的手,不由得紧握,心跳如擂鼓。 小腹上传来尖锐的痛,谢桥大大睁开眼,怕她一闭上,仿佛再也睁不开! 从来都是别人躺着,她动刀。 如今,角色调换,如此的恐惧! 女医极力的压抑住心里的情绪,稳住执刀的手,克制着想要颤抖的手。 聚精会神,不敢分心。 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滚落。 林大夫拿着白绢布,替她擦拭掉汗水。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心中也极为紧张,手心一片湿濡。 院使倒极为镇静,他与谢桥一同配合过。在之前,他也曾动过刀子。 女医冷静的伸手。 院使将工具放在她的手里。 第一次合作,配合的天衣无缝。 —— 屋外狂风起。 枝叶籁籁作响。 后院桃树下,立着一道笔挺的身影。 一声惊雷炸响—— 天空密密匝匝下起雨。 墨色锦袍被风吹刮猎猎作响,转瞬便被雨水淋湿,不断有水痕顺着袍摆滴落。 一把青色竹伞,撑在他头顶上方。 一道白色身影站在他的身旁,玉倾阑侧目,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一片青白,眸子紧紧凝视着紧闭的窗子。 “她会无事。” “我知道。”秦蓦面色僵冷。 玉倾阑掀开眼皮,在他脸上淡扫一眼,“那你紧张什么?” “没有紧张。” “不紧张你抖什么?” “聒噪。” 玉倾阑:…… 耳边弥漫着‘哗啦’雨水声,玉倾阑紧了紧撑着竹伞的手指,目光落在雕花窗子上。冷风渐大,吹刮得窗子噼啪作响,仿似一道道催命的符咒。 玉倾阑本就紧张担忧的心,瞬间提起来。 两道身影,一黑一白,如峭壁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