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马车未停下,郑远修便跳下马车,将滚落在地上的纸团捡起来,一张张铺平。目光怔然地盯着沈香惠与姬恒之间的事,越看越难受。不想看,却又着魔似的移不开视线。 他始终难以相信,沈香惠会有一日,成为别人的女人。 在其他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只要一想那个画面,他便觉得自己要发疯! 他想要不顾一切去京城,将沈香惠禁锢在身边。 可,他成亲了。 双手猛地搓着脸,郑远修将宣纸胡乱塞在壁柜里。 回到府中,管家将信递给郑远修:“少将军,京城来的信。” 郑远修淡淡一瞥,猛地视线落在信封上娟秀的字迹上。 沈香惠! 拿着信,郑远修迫不及待的撕开,几次都没有将里面的信纸拿出来,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三五两下,信封撕碎,抽出信纸,一目十行。 深邃冰冷的眸子,陡然一沉:“备马!” 管家道:“少将军,夜色已深,您去何处?” 郑远修一句话未说,快步去马圈,牵来战马,融入夜色之中! 而他走出余海城门的一瞬,另一封信,送到他的府中。 错身而过。 而余海另一端,一座宅院里。 一道身影盘腿坐在树下,白衣随风飘飞,风声呼啸,琴声淙淙。 柔软悠扬的曲调自修长的指尖流淌而出,似冰雪消融,万物回春。寒冷的夜色中,仿似有温暖细流静静淌过心底,不觉严寒。 身后的女子,痴痴盯着他的身影。 清冷月色透过枝叶滑落,稀稀疏疏落在琴弦上,随着他的拨动,绽出莹亮的光泽。忍不住,上前一步。 琴音戛然而止,男子侧头望来。 他的面容浸润在融融月色下,鬓若刀裁,眉如远山之黛,眼似秋水桃花,波光潋滟。 女子盯着他的如玉面色,呆楞住。 “你来了。”玉倾阑轻抚轻如云絮的袖摆,嘴角挂着漫不经心地笑:“夜深了,回罢。” “啊?哦。”女子失落的看着他,没有移动半步。 玉倾阑优雅的起身,云袖如水般倾泻逶迤在地。她的目光太灼热,不禁微微皱眉,目光冷淡,嗓音微凉:“顾云筝,你想让你父亲来接?” 顾云筝鼓着腮帮子,看着他不为所动,冷淡疏离的面容,垂头丧气的低垂着头:“你都说夜深了,为何不送我回去?余海这般乱,若是碰上劫匪,我,我该怎么办?” 玉倾阑眉眼疏冷:“白翎,送顾小姐回去。” “诶,倾阑哥哥,父亲让你多多关照我,你怎得能让一个奴才……”顾云筝想缠着玉倾阑送她回去,触及他冰冷的眸子,宛如千年不化的积雪,渐渐消了音,委屈地瞪着他。 玉倾阑收回视线,抱着琴,拾阶而上。 顾云筝鼓起勇气,手拉住他的袖摆。 玉倾阑脚步一顿,挣脱她的手,清润的嗓音淡淡响起:“顾小姐,近些时日我不在府中,你莫要再来。” “可是,我父亲……” 玉倾阑冷冷打断她:“我会禀告令尊。” 顾云筝眼中含泪:“倾阑哥哥,你是讨厌我么?” “嗯。” 顾云筝看着一道白影,越走越远,消失在她的视线中。跺了跺脚,太可恨了! 白翎道:“顾小姐,请。” 顾云筝瞪他一眼,失魂落魄地望着玉倾阑离开的方向,心有不甘的离开。 “白翎,倾阑哥哥他有钟爱之人么?”顾云筝觉得玉倾阑都二十有五的人,身边没有一个女子,太洁身自好,像苦行僧一般,日子过得枯燥而乏味。 又像个呆子一般,不懂女人的心思! 从他嘴里听句好话,有这般难么? 讨厌她? 她还不要喜欢他了呢! “没有……”白翎忽而想起书房中的画像,点了点头。 顾云筝觉得她听见心碎的声音了,瘪着嘴道:“倾阑哥哥喜欢的是谁?那女子美么?” “顾小姐,您别问了,奴才也不知。”白翎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顾云筝咬了咬唇,杏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坐上顾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