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阳放在他的手心里,轻声说道:“我们之间误解颇深,许多事情不是一时半会便能够说清楚。你要知晓,我若不心甘情愿,今日便不会在柳府,在你的新房中。”不等柳自清开口,兰阳转过身去,“你快出去敬酒罢。” 柳自清未曾有动作,良久,门扉打开。 兰阳的嗓音,自他身后响起:“既然嫁给你,我会好好做一个妻子。” 柳自清身形一顿,合上门离开。 兰阳卸掉身上的累赘,泡在浴池中缓解一天的疲倦,待她净身出来,已经月上中天。 柳自清身着红色裘衣,长发湿濡,斜倚在榻上,脚边放着一条锦被。 兰阳微微一怔,嘴角翕动,什么也未说,坐在铜镜前。 碧莲拿着长巾替她绞干长发。 “你出去。”兰阳挥退碧莲,静默片刻,取下木架上干净的长巾走到柳自清身后,为他擦拭一头湿发。 柳自清并未睁眼,她动作停下来,手指着小几上的野史:“你还留着。” 兰阳点了点头,适才反应过来,他看不见,轻轻应一声:“嗯。” 柳自清看了半晌,上面有陌生的字迹,想必是她所为。忽而,轻叹一声:“睡罢。” 兰阳站着未动,抿着唇,盯着他不语。 新婚之夜,该要做什么,她当年将要嫁给褚明衍之时,母妃便已经告诉过她。 可显然,柳自清并不打算与她圆房。 她主动邀请,再如何孟浪也开不了口。 “你今日累了。”柳自清阖眼道。 “不累。” 兰阳神情里浮出恼意,她虽然不在意,但人言可畏。今儿个不圆房,明日里定会传出他嫌弃她是弃妇。 柳自清倏然睁开眼,撞进她隐隐蕴含着光芒的眸子里,雪白的面容,映衬则她一头长发乌黑动人。 兰阳微微侧开头,柳自清突兀一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顺势倒进他的怀中。一股极淡的甘冽酒香窜入她的鼻息中,惊呼声吞咽进腹中。 柳自清的手撑在她的鬓发边,俯身望着她,双唇勾出弯弧,贴着她的嘴角,兰阳的身子顿时紧绷。 “你确定?”他嗓音幽冷低微。 兰阳双手紧握,闭紧双眼。他的呼吸在脸庞,二人绵长地呼吸缠绵如丝,如此亲密下,一股陌生感觉涌来,不自觉想要躲开,可是理智将她生生定住,身躯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良久,柳自清起身,“我不喜强人所难。” 兰阳倏然睁开眼,看着他背转过身去,烛光映照下,他的身影颀长,渐渐远离她的视线。 挽留的话,没有再说出口。 兰阳怔怔盯着房梁,听到关门声,侧头望去,只见铜镜中倒映着她雪白的脸,浓烈地排斥,她自己不看都感受得到。 她想欺骗自己,可身体却骗不了。 讽刺的一笑,前面她方才说会做好一个妻子,可一个新婚夜,被她弄得很糟糕。 接纳他,她需要时间。 —— 太子妃想要留下谢桥,见她与秦蓦形影不离,犹豫良久,终究是没有靠近。 二人回到郡王府,谢桥倒一杯水饮下,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无意间见到蜀王鬼鬼崇崇去往东院,荣亲王府的管家亲自接待,怕他们密谋,便跟过去,偷听到蜀王想要拉拢荣亲王,却被荣亲王挑唆对付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