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沈观鱼走得轻松许多。 抬眼就能见到他轩昂的背影,犹如苍劲雪松,身上的大氅被山风鼓满,衣角猎猎仿若能割开霜雪,风华无双。 他还会不时关切地望她一眼,怕沈观鱼走不稳当,回首的侧颜美如冠玉。 惹得沈观鱼忍不住叹息,若不是他总是逼自己照着他的意愿做事,和这样体贴自己的人度过余生实在是再好不过。 但偏偏,此人逼她的时候也是真的半点道理都不讲。 赵究如何能知道她的心思,只将手中柔荑握紧,信步向前走着,以为他们能安安稳稳地过完余生。 翻过了小山坡,就见到了两块墓碑,正是沈钧夫妇的墓地。 沈钧死后,沈观鱼就托了外婆家的舅舅,将阿娘的墓也迁到了京城,和沈钧的并排在一起,两个人相互依偎着。 将老管家和刘妈妈送回苏州之后,沈观鱼本以为这墓地就没人再来打扫了,谁知道墓碑周围干干净净不见杂草,翻出来的泥土也是新鲜的。 赵究解释道:“朕命人昨日就来打扫过了。” 跪在墓碑前祭拜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赵究此刻未将自己当成帝王,一举一动皆随之沈观鱼行事,让她看着十分窝心。 沈观鱼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墓碑说道:“父亲、阿娘,我把夫君带来给你们看了,若是你们见到了妹妹,也告诉她,我如今过得很好,不是一个人……” 说道沈落雁,她总是忍不住愧疚,赵究深知她的心结,无言地攥紧了她的手。 似是得到安慰,沈观鱼忍住眼泪,絮絮叨叨地将自己和赵究认识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父亲,阿娘,反正他现在就算是你的女婿了,请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们……也保佑大靖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赵究亦是十分郑重:“我在对着你父亲母亲起誓,往后都会护好你的。” “我信你,”她回握住赵究的手,“咱们回去吧。” 回程的马车上,赵究竟然带着几分小心问道:“你不怕外头的流言蜚语会伤沈家颜面了吗?” 沈观鱼将斗篷解了,钻到他的大氅里去,赵究顺势抱她坐在膝上,她的身子渐渐回暖,说道:“没什么好怕的,谁会因为生了个胡亥就否认了始皇帝呢。” “胡说,外人只是还不了解你罢了,久而久之,朕会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最好的……” 沈观鱼在他怀里拱了一下:“陛下既然清楚,就不必为我担忧了。” 这话让赵究一愣,低头之间伏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蹭来蹭去的,忍不住托起她的下巴,慢条斯理、时轻时重地吻她软嫩的唇。 “朕若死了,不想跟你隔几层棺木,咱们就葬在一个棺椁里,好不好?”他没来由地说起这句,声音带着急切。 素知他平日里就这点疯病,沈观鱼竟也不觉得奇怪,边从他怀里汲取暖意,边低声说道:“好。” 听到沈观鱼竟答应了他,赵究忍不住心花怒放,那眸中尽是盈盈笑意,蕴含着山水空蒙的旖旎,又似有月华流转。 沈观鱼见他欢喜,也被感染了几分,情不自禁地扯着他的衣襟将人拉下来,蜻蜓点水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今日喜事一重接着一重,赵究心里美极了,揽着她纤薄的肩膀,低声地问她要不要回去的时候再去沈府看看。 毕竟他连那儿都吩咐人打扫了。 见他这么忙着讨好人,沈观鱼自然愉快地顺势答应:“我确实想回去看看父亲和母亲的画像。” 二人正你侬我侬地说着话,车壁就响起几声敲击。 赵究听出这是暗卫有急事的信号,面色不耐地稍离了沈观鱼一会儿,接过从车窗外递进来的一张纸条。 他快速地扫了两眼,放进了袖中,面色没有一点异样,又同她说起了闲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