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些洗衣的宫人里站起来一个人,析春瞧着并没有受伤,她扑上来抱住了沈观鱼:“小姐!” 管事太监听到声响匆匆从屋里出来,见浣衣局内忽然闯进来人,又瞧她素裙乱发,衣饰无品无级,便抽着鞭子问她是那宫跑出来的宫女。 扶秋忙拦在面前抓住他的鞭子,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沈观鱼见析春尚无大碍,说道:“公公莫怪,我是齐王世子妃,进宫面前太后的。” “齐王世子妃?”那太监阴阳怪气地,他们这种看人眼色的,消息自然通达,“是前齐王世子妃吧,可莫扰了浣衣局办事,陛下怪罪下来,只怕你们吃罪不起。” “求公公放了这个丫头可好……”她出来匆忙,将手腕上的戴着的一个玉镯子塞他手里,“出来得急,稍候定有重礼相谢。” 那管事的却推开,道:“这是昨夜陛下罚到这里的人,任你多少银钱都不能带走。” 沈观鱼拉着析春就要往外走,扶秋在后边拦住那个太监,浣衣局本就无人守卫,自然轻松出了门去。 那公公细着嗓子尖叫道:“大胆!你们只是要违抗皇命不成。” 沈观鱼根本不管,析春却站住了,扯停了她。 析春知道小姐在宫中孤立无援,除了陛下怜悯,谁都帮不了她,小姐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事惹怒陛下了,“小姐,只是洗洗衣服而已,奴婢没事的,您先回去吧。” 沈观鱼摇头:“我先带你回去,再去求陛下,你别留在这里。” “小姐,我没事,只是洗洗衣服而已,我在这儿等你。” 她晃了晃被拉住的手腕,劝沈观鱼先放手,等小姐不犟了,析春又走了回去,对扶秋说:“你也回去吧,劝着点小姐。” 管事太监叉着腰冷嘲热讽道:“这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杂家定要上报陛下,统统治你们的罪!” 沈观鱼打断了他的话:“公公,你别打她,一下都别打,” 她神情漠然道:“她不到一日就会出去了,到时我若见她身上有一道鞭痕,就要了你的命。” 管事太监跟掐了脖子的鸡似的瞪圆了眼,不知道她怎么有骨气说这样的话。 但他油滑,也不把话说死,总归一日后这小丫头出不去,再教训不迟,便冷笑道:“那杂家就候贵人佳音了,前世子妃殿下。” 析春又坐回了那个小板凳上,秋天的井水瞧着就冷得透骨,沈观鱼的绣鞋湿透了,更明白她洗不了多久一定会手疼。 她转身走出门去,又去而复回,立在外头偷偷看着。 析春打小陪着自己,没像扶秋一样习武,哪里干得了这样的重活,连拧衣裳的力气都没有,眼神还不时小心打量管事太监。 将这一幕深深刻进了脑子里,深悔自己牵累了她,沈观鱼扭头步履匆匆地走了。 心里也变得清醒冰冷,从赵究知道玉牌真相起她就愧疚,可她又何必愧疚。 自己会挂那玉牌,也是因为不喜赵究自作主张给她喝坐胎药,凭什么他想要她就得生,从不问她是什么意思。 想明白了,沈观鱼心里冷了下来,赵究根本没有半点尊重她,何必为这样的男人自苦,此时及早看清不是好事吗。 扶秋见她依依不舍,绣鞋都湿了,伤心劝她:“小姐,咱们先回去换了衣裙吧。” 沈观鱼摇头,有些虚弱地说道:“扶秋,你先回去吧。” 小姐不走,扶秋怎么肯走:“小姐,我在这儿陪你,你别做傻事好不好?” 她知道小姐自二小姐过世后就没了什么依恋,若不是为了她们,只怕翻案之后就要随二小姐去了,后来也不会有进宫这回事。 分明去秋猎前还好好的,因为陛下,小姐也一日比一日多了笑颜,本以为陛下会对小姐好,不说一辈子,可怎么这一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