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自己的本事逃只怕不可能。 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都得动夜路,不知第几次绊到石头或是崴到了坑里,沈观鱼的脚脖子已经不堪重负了。 尤穹看向地上一团黑黑的影子,问道:“干嘛不动?” 沈观鱼说得老实:“脚崴了。” “那你想如何?”尤穹就是不想扛她才骗她的。 “你的虫子神通广大,能背我吗?” “……” 最终尤穹找了根木棍给她拄着,沈观鱼一瘸一拐又走了几里地,就见到一座野村,此时已不知离居翮山多远了。 尤穹带她进了村子,在进村前,还用头巾抱住了她的头脸,沈观鱼穿的还是一身骑装,一看就是不菲的料子,实在遮掩不了。 敲响一家低矮斑驳的木门,此时也是后半夜,所有人都在熟睡,等了许久才有人开门,是个老妇人,见到二人形容,有些害怕。 尤穹正想开口请她收留一晚,那脸下白纹吓得老妇人就要关门。 沈观鱼忙挡住,她可不想再走了:“老婆婆,我们是皇宫里的人,在附近打猎,捡猎物时马跑了,一时回不到猎场,明日就会有人来接,你收留我们一晚可好?这根钗子留作谢礼。” 听她这么说,老妇人想起居翮山那边确实是皇家猎场,只是离得甚远,没想到打猎打到这边来了,那确实是很难走回去。 看看那簪子的精致模样,说不得是金是银,单看做工就值不少钱,老妇人看在银子的份上,终于是冒着风险给他们开门了。 沈观鱼高兴地瞧了尤穹一眼,先进去了,里头就是灶台,左手边一间睡觉的屋子,外头能听到鸡叫声,屋子里除了老妇就没有别人了。 沈观鱼坐在小矮凳上,见到灶台,问道:“老人家,我脚崴了,能不能要盆热水啊。” 老妇人小心进屋收好那个簪子,听到她的要求也放下心来,看来确实就是个娇生惯养的贵人,便说道:“脚崴了可不能用热水啊,还是得正骨啊” “没事,我泡没崴的那一只。”她还想先擦擦脸上的灰尘呢。 “等着啊,老身给你烧。” 尤穹默默坐下,那眼神好像在问她怎么能这么不客气。 看什么看,她不过就要了一盆热水,那簪子拿去城里最好的客栈都能住十天半个月了。 沈观鱼将受伤那只脚抬高,和烧火的老妇唠起了磕来,才知道老妇只有一个儿子,家里太穷娶不起媳妇,他到城里给人当苦力赚聘礼去了。 沈观鱼好心地提醒:“老人家,那簪子你拿去当铺,要是低于二百两银子可别卖,指定是坑你的,还有啊,银子要藏好,财不能外露,不然就麻烦不断了。” 老妇一听乐得不行:“哎哟,真值这么多银子啊!那我儿子岂不是就能娶媳妇,还能盖一间大屋子啦!” 老妇的笑声震得外头的鸭子嘎嘎叫。 “当然能,这样你儿子就能回来孝顺你了,做这村里头一个,”沈观鱼竖起大拇指,又说:“不过可别显摆,人家看你不明不白有银子了,指不定生什么祸事呢。” 说着沈观鱼就把从她爹那听来的,什么穷人乍富之后偷懒了,不事生产然后妻离子散、邻里嫉妒勾陷啊之类的故事说出来。 把老妇听得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会收敛,尤穹也一直听着。 等热水烧好了,老妇连打了几个哈欠,沈观鱼说道:“老人家,你去睡吧,我们在这儿坐着有话要说。” 老妇人点了点头,她那屋子小,也不干净,是不敢真的给贵人睡,但她大方地将油灯留给了他们,来把灯油全倒上了。 沈观鱼借着灶头灰烬的暖意,舒服地瘫了一会儿,等热水凉了一点儿,才弯腰捧起水洗了一把脸,将脖子也抹干净,最后才脱了鞋子,舒服地浸在水里。 那一截小腿跟葱段似的雪白,足也是玉雪可爱,脚指头根根白脆,在昏黄的光下也分外晃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