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沈观鱼还不知道婆母那边打起了什么主意,马车一直往城西而去。 城西多是平民居住,目标的流窠巷更是多贫户,多的是三教九流之人,鱼龙混杂。 沈观鱼带上了被二夫人院里的一个丫鬟丹芫,为了在路上尽快了解状况。 “那姑娘叫朔盈,听说有三四个月了,是二爷在淮安遇上的良家子,可一来京城就住在流窠巷里,谁知道是个什么出身。” “递帖子时都有谁?”沈观鱼边听着,边取那拜帖来看,用的是百姓常用的麻纸。 “听说是那女子和丫鬟一起来的,穿得粗布麻衣,二爷那时候还没回来,她留下帖子就走了。” “赵衣寒可承认了碰过那姑娘,当初碰时可说自己已经成家,可答应了要给名分?”她熟练地盘问道。 丹芫答道:“二爷说……是碰过,但谁知道她是不是贪慕王府富贵,一度春宵怕不稳当,去找了别的野男人赖上二爷,毕竟肯无媒苟合的女子能是什么好货色。” 她在赵衣寒的院子里见过了钩心斗角,看谁都不像好人。 “我没问的东西不要杜撰,齐王府更不会留嘴里不干不净的人。”沈观鱼有些不悦地抬眸看她。 丹芫少与沈观鱼接触,不知道世子妃竟这般严厉,吓得连忙说自己嘴笨错了。 “二爷和夫人吵得都翻了天了,就算说了什么,咱们做奴才的也不知道作不作数啊。”丹芫可怜巴巴地说。 经过闹市时,沈观鱼说道:“扶秋,你先去抓几副安胎药,再慢慢走过来。” 这里离流窠巷已经不远,扶秋又有功夫在身上,不必担忧她的安危。 丹芫想说什么话,但看了看世子妃,又不敢开口。 沈观鱼已经合上帖子,闭目养神了。 她知道赵衣寒的习性,风流成性又左右逢源,两年前,他和自个夫人成亲才不过两月,分明还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偏又纳起了小妾来。 这短短两年,闹了多少回,都是她过去劝,着实是烦不胜烦。 如今那姑娘怀着身孕一路从淮安上京,其中艰辛自不必说。 看她字迹不错,分明该是好人家的姑娘,只怕被那妖物哄得昏了头,真是所托非人! 自己此行一时稳住妯娌的脾气,二是问清那姑娘的意思。 打定了主意,马车就到了巷口,巷道狭小,她们就不能再坐车了,正好另一驾带着王府徽记的马车也停在了巷口。 看守的马车见到世子妃下来了,忙说道:“请世子妃安,二少夫人进去有一会儿了。” 沈观鱼点了点头,带着丹芫和两个下人见了巷子里。 流窠巷长长一条直通到底,两边堆积着各家的零碎东西,青苔和脏水滋生出潮湿沤臭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阳光也难照进这条巷子,有些地方过一个人都难,沈观鱼还能稳住面色,丹芫拿帕子不住地挥着,只可惜香粉的味道在这里边也不好闻。 倒不用她们细找,巷子走到一半,就听得从一个门户中传出来哄闹争吵的声音。 进去一看,是个挤挤挨挨的小四合院,三面都是黑洞洞的小门,住在里边的人衣衫简陋,此刻都出来了,兴致勃勃地瞧着这些富人的热闹。 中间二少夫人朱澜翠声量最大,她是富商之女,生得明艳利索,想法也简单。 “你说你认字,是读书人家的女儿,我可没见过哪个读书人想你这么不知廉耻的,还敢追到京城来,华章园里的妓子还认字呢,你在淮安又是哪个窑子里的雅妓,净干脏事,怀了又怎么样,我夫君连你名字都记不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