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叹一句。 这齐王府的世子妃,当真不像第一回 操持这样的大事,那通身进退得宜的气度,节制上下的手腕,比齐王妃当年还要有本事呢。 况且这模样也是真的好,当年一到京城就名动四方的江南女子,冰机莹彻、月颜花鬓,看红了多少贵女的眼、看酥了多少儿郎的心。 只是这再好的席,没贤惠的孙媳妇,在郁郁不快的老齐王眼里,也是样样看不顺眼。 不见旧年凑到近前赞颂祝寿的高官大员及其家眷们,更加意识到自己这一脉在这个王朝被边缘化了。 一路被人扶着出来,老王爷都是黑着一张脸,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发作。 齐王敬了他爹酒之后,就借会友之名跑出去了,作为孙子的赵复安却不能像不肖父亲一样落祖父面子,只能留下,端坐在席间目视沈观鱼忙上忙下,招呼左右。 他这妻子,美则美矣,却不见半点才女该有的慧心高洁,红袖添香,平日打理俗务、再到如今曲意逢迎的模样,都非他所欣赏。 举酒到唇边,又想起昨夜与他共谈书画的女子,那崇敬仰慕的眼神,许久未在沈观鱼眼中见到了。 就算是夫君,那方面不能满足她,做得再好再温柔细致,恐怕也是看不起的吧。 思及此,他的眼睛再无半分温度。 齐王妃闲品着茶,来的都不足以让她亲自待客,便八风不动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对面水榭唱的大戏《寿翁收徒》。 一家子老老小小就任沈观鱼一人忙活。 这时就有赵飞月的丫鬟过来对沈观鱼说道:“小姐说绣楼给自己送来的衣裙绣坏了,不肯出来。” 赵飞月是赵复安的亲妹妹,自小也是被宠坏了的,比起沈落雁来,更加骄矜百倍。这些年沈观鱼无论如何让步,都没法和这小姑子处好关系。 那绣楼的衣裳,赵飞月当时是让沈观鱼挑的绣娘,如今这是要将自己不能到场的锅甩在她头上。 沈观鱼叹了口气,似焦头烂额:“坏在何处?” 奴随其主,那丫鬟不易察觉地勾了唇角,说道:“小姐说那绣娘功夫低劣,裙上蝴蝶如何都绣不好,还是得柔绢姑娘绣得才能穿呢。” 她说:“那就让手脚快的跑去,将柔绢姑娘绣的裙子再买一身来就是了。” “现成买的又不是小姐要的纹样……”丫鬟低着嘟囔着,“那可是小姐为了老王爷的寿辰亲自画的呢。” “真就要柔绢绣的那个纹样?”沈观鱼沉着脸问。 丫鬟扭扭捏捏地点了点头。 沈观鱼对析春说道:“去把柔绢姑娘绣的那条衣裙送去玉蝉院,你亲自看着飞月穿上。” 丫鬟以为自己听错了,倏地抬起头看着世子妃,撞见她一双妙目里,登时就觉得自己如妖怪显了形,小姐这招还是斗不过世子妃啊。 沈观鱼莞尔,经过这几年斗法,她还能不知道赵飞月肚子里酝什么坏水吗,早在赵飞月让自己替她选绣娘的时候就料到了这一招,让绣楼里的几个绣娘都绣了她要的纹样,做了裙子。 “那几条裙子全记账上,拿她玉蝉院的花销补上,每盆花每匹布吃的玩的,填得贵一点,你知道的。” 这么一大笔花销,当真是有填了。 扶秋这些年跟着沈观鱼耳濡目染,做账也是一把好手,两人相视一笑。 说罢扭头忙别的去了。 她正对着菜单子琢磨余下的菜肴送上来的时间,这时有人又瞧不顺眼。 “好有甚好忙的,这么多人,一刻离了你就不能动了,到现在也不知来见礼?”老齐王到底是发作了。 沈观鱼特别留意着这边的酒菜,站得本就不远,自然听到老齐王的斥责,莲步匆匆赶到了桌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