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出去吧,今晚不必伺候。”沈观鱼对屋里的两个小丫鬟说道。 等屋内退完了人,沈观鱼才扶着人躺到床上,自己也和她盖了一张被子。 “姐姐,齐王府到底国戚,有没有法子把张凭云救出来呀?”沈落雁已经念了一晚上,此际无人,更加希望能得个答复。 沈观鱼知道避无可避,只有稳住她才是正事:“这件事还未查清,既然你坚信妹夫无辜的,也不用怕,圣上明察秋毫,必不会让妹夫蒙冤的。” 其实她不知道当今圣上到底如何,他登基日短,沈观鱼尚未见过,但关于赵究的传闻甚多,人皆道其见微知著,知人善用。 “他只说自己完了,又说绝没有做过那种事,那副样子我看着真的害怕。”她听着说着,泪水更加滚滚落下。 “空印案干系重大,他自然害怕,待细查证过,就会没事的。” “真的吗?” 被沈观鱼一阵安慰,沈落雁竟也有些信了,一切尘埃未定,人总盼着能听些好的。 “自然是真的,睡吧。”沈观鱼轻拍她的背。 又安静了一会儿,她说道:“姐姐,若是张凭云死了,那我也会……” 沈观鱼捂住了她的嘴,眸似寒星冷澈:“落雁,慎言,姐姐不会让你有事。” 沈落雁点点头,她哭了许久,一停下来更觉头晕脑胀,听着沈观鱼声音温柔地闲叙起从前的闺阁旧事,慢慢地放松了下来,眼皮开始打架。 沈观鱼见妹妹已经睡去,才不再说话,只望着帐顶发呆。 指挥佥事、空印案,这事只怕不简单。 但事关妹妹的性命,沈家就剩她们两个了,她又不能不管。 可惜莫说齐王府没这本事插手,就算是有,又如何会愿意出手呢。 翌日天还未亮,沈观鱼就悄声起床了,她嘱咐丫鬟不要吵醒沈落雁,自己去了王妃的院中请安。 齐王妃端坐正堂交椅下,一身牡丹烟罗裙风姿尽展,风韵犹存。她是阁臣之女,出身钟鸣鼎食之家,万事以礼为先,沈观鱼每日的请安自然不能省下。 外头都羡慕沈观鱼,三年生不出来,还有如此回护她的婆婆和夫君,不肯纳妾来羞辱她,实在是上辈子烧高香修来的。 她原也这么以为,婆婆宽和,夫君温良,但在这王府深宅中住久了,什么也都明白了。 沈观鱼略问几句母妃安,齐王妃如常答了,与她说起了老齐王生辰宴之事。 这次为公公做寿,也是齐王妃头次将这么重要的事交到儿媳妇沈观鱼手上去。 无他,不过是人人皆知,这是个烫手山芋。 到时不管宴会办得怎么样,只怕都会惹老王爷不喜,齐王妃自然不会去触这个霉头,丢这个人。 这起因,还是从新帝登基说起。 老王爷是先帝的弟弟,也是当今新帝的叔叔。 就在半年前,新帝赵究登基那一天,消息传到了彼时正在酒肆的老齐王耳中。 谁知老齐王并未跪地直呼万岁,而是老来疯地骂了一句“竖子”,直接回王府躲起来了。 因这一件事,齐王府不为新帝所喜已是众人皆知,齐王原本兼领的官职也被赵究找由头摘了。 本就无多少实权的齐王府在盛京中变得地位尴尬。 也不知今年的生辰宴得是怎生情景,有多少人为邀宠于新帝不肯前来贺寿还未可知,齐王妃自然要躲了这份苦差。 沈观鱼只言依旧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