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自然也都是女性的舞蹈姿势。 夜深人静,方离的声音极小,好半天,哽咽才慢慢止住了。 “阮哥……我一开始,不知道我这样很奇怪。”他抬头望着楼梯边的小窗户,就像小时候被关在家里往外看一样,“上小学的时候,我第一次进校门,就有班上的男生追着问我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进男厕所,就有捣蛋的男生跑过来扒我裤子。 “我很怕,就开始改……可是总是不由自主露出来。”夜色里,方离脸色惨白得像削薄的纸一样,“可是越是改,我就越、越想那样。” 无边的羞耻压迫着他:“我只有在穿女孩子的衣服,化着女孩子的妆,跳舞的时候,才会忘记那些不快活。” 阮轻暮点点头:“所以这是你解压的方式。” 方离小声说:“嗯……难受的时候,就会很想一个人偷偷跳舞。跳完了,好像就开心多了。” 看阮轻暮不吭声,他绝望地苦笑一下:“你们不会懂的。” 阮轻暮皱眉:“别人懂不懂有什么重要,自己开心不就得了?别说喜欢穿着女装跳,就是喜欢不穿衣服跳,又有什么!” 方离眼神凄苦:“不是这样的,大家心里明明都觉得……只有变态才这样。” 阮轻暮定定看着他,一字字地说:“变态个屁,你又没碍着谁。” 方离痛苦地使劲摇头:“你是为了安慰我,才这样说。就连傅松华他、他都说我……” “那天他那么说,我听见了。”阮轻暮长长地吸气,耐着性子,“他那时候以为是小偷,也不知道是你。” “无论是谁,他都觉得那很恶心不是吗?” 阮轻暮忍耐着:“无心的话而已,你不要钻牛角尖。” 方离忽然激动地叫起来,声音尖锐:“无心的话,才是最真实的想法!” 阮轻暮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草!你小声点,要招来宿管吗?” 手掌触碰到的地方,一片冰冷潮湿,方离的脸上全是泪。 阮轻暮慢慢把手放下来,看着他清秀憔悴的脸。 好半天,他才在方离无声的抽噎中,冷不防地问:“你那么在意那个傻大个儿干吗?” 方离怔怔抬头,呆住了。 阮轻暮凝视着他,平静地接着道:“你有好几次,偷偷看手机里他的照片,我都看见了。” 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更不会去关心别人的八卦。 可是方离的座位就坐在他前面,有好几次,午休和课间的时候,他都无意间看到了前面方离的手机画面。 一眼瞥过去,屏幕上都是某个家伙的身影,有的在篮球场上恣意地打球,骄傲又臭屁,有的在领操台上做着操,神气活现。 画面都不是很清晰,像是小心翼翼又匆忙的偷拍。 方离嘴唇颤抖,脸色更加得白。他近乎惶恐地开口:“我……我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 阮轻暮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有点儿说不出的古怪,像是同情,又像是理解。 方离避开了他幽深的目光,有点儿语无伦次了:“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人很好……没人对我那么好。” 抬头看看阮轻暮,他又急得想要哭出来:“不不,阮哥你对我更好。可是、可是不一样……” 他终于说不下去了,捂着脸,无边的羞耻感和绝望涌上来,淹没了他。 阮哥的好,是罩着他,帮他把欺负他的人打跑。 可是傅松华的好,是追着他,对他一个人笑。 从小到大,都是他小心翼翼讨好别人,讨好同学、讨好妈妈。 只有这个人,会在满场飞的时候,回头对着他得意地笑;会注意到他的伙食费不多,专门拿了饭卡来叫他多吃点;会在运动会上,献宝一样捧着零食包塞给他; 更会在每天晚上的微信里,孜孜不倦地叫:“小方方,小离离!你在干吗?作业做了吗?不会记得问我啊,我可是年级前十名!”…… 一切都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他也值得被人小心翼翼对待,好像是与众不同的珍宝。 阮轻暮看了他半天,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离,别怕。”他想了想,才认真地说,“无论你怎么想,都别为这事羞愧,懂吗?” 方离怔怔地看着他。 阮轻暮轻轻笑了。 “我是说,无论是自己喜欢穿女装、跳女孩子的舞,还是喜欢什么人,只要没伤害别人,都不是错。” 他有点出神:“我以前,也没想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可是刚才我想了想,我觉得,应该特别好吧。” 他平时的神态往往有点懒散倦怠,可是在这原该困意满满的深夜里,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管它有没有结果,管那个人知不知道。”他笑得温柔又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