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的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是的,他有什么资格责备宁柏呢?是他亲自揭穿了路晓东的身份,因为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这个人,但结果却亲手害死了他,那时候的他从未想过,男孩真的会选择走上绝路…… 这是他的错。 他的错。 这时路茂丰和冯琬也来了。 路茂丰似乎有些难过,他搀扶着冯琬走过来,低声安慰道“节哀顺变。” 宁柏忽然觉得很讽刺。 他是你们的儿子啊,你们养了他二十年,这声‘节哀顺变’,难道不应该别人对你们说吗? 路茂丰看无人理会他,十分尴尬,然后他看到了蒋煊,立刻讨好的上前道“蒋总,你也来了啊。” 蒋煊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这视线让路茂丰非常不舒服,感到如芒在背,自己、自己哪里得罪蒋煊了吗? 冯琬推开路茂丰的手,她踉跄着走过去,看了看前面的墓碑,眼底深处浮现一丝笑意,但很快的掩去了,然后她好像很伤心的对宁柏道“怎么会这样呢?晓东怎么会出事呢?他……” 宁柏淡淡看着她,似乎根本不欲多言,只吐出两个字“意外。” 冯琬含泪看着他道“小柏,你也别太难过……不然,妈妈会担心你的,妈妈已经没有了一个儿子,不能再没有你了。” 宁柏只是定定看着她,身上的血液却慢慢冷下来,这一切,都令他感到如此荒谬可笑…… 他忽然上前一步,在冯琬耳边轻笑道“不,你已经没有儿子了。” 冯琬听着他冰冷戏谑的语气,表情凝固,怔怔的道“你,你不是还在吗……” 宁柏看似在笑,但笑声中没有丝毫暖意,只有彻骨的冰冷寒意,他说“有一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当年不是你弄丢了我,是我先松开了你的手,是我——不要你了。 你的儿子,二十年前就死了。” 冯琬瞳孔蓦地收缩,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看着面前男人冷酷无情的面容,嘴唇颤抖“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不要妈妈呢,不可能是这样的……” 宁柏轻轻笑道,深深看着她“这是事实,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认清呢?” 冯琬死死看着他,忽然眼中浮现刻骨恨意来,尖锐的喊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妈妈这么爱你,妈妈为你付出了一切,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这个恶魔,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不是我的儿子!你只是披着他的皮囊的恶魔!” 冯琬脸上浮现扭曲的笑容,疯狂的从这里冲了出去,她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我没有儿子,我的儿子全部都死了!全都死了!我没有儿子,我没有儿子……” 宁柏看着冯琬离开的背影,表情却始终淡漠,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路茂丰看着这一幕,惊的脸色发白身躯僵硬,看向宁柏的目光甚至有些恐惧…… 冯琬疯了。 他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不该来,脚步悄悄的向后挪,这里的场景让他十分不安,忽然他的肩膀被按住,蒋煊漆黑冰冷的目光看着他,嘴角一挑“我们谈谈吧。” 路茂丰“……” 身边安静了。 宁柏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墓碑,轻轻抚摸了一下,望着上面男孩微笑的面容,好像他所有的美好都被定格在了这一刻。 我,蒋煊,路茂丰和冯琬。 我们每个人都是凶手。 对不起。 尽管我说了他们那么多,但我最恨的其实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恨自己的懦弱无能。 宁柏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是男孩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一幕,他顶着一副惨淡猎奇的妆容,但是笑容却灿烂的紧,那双眼睛闪亮亮的,笑着对他说“帅哥,我请你喝一杯?” 那曾经轻佻的话语,如今也已成为他的奢望。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我想要从那一刻开始,就将你留在身边,用尽一切去爱你。 ……………… 三个月后。 薛泽看着专注工作的宁柏,忧虑的道“要不,你出去度个假散散心,工作的事儿也不急嘛。” 宁柏抬眸看着他,淡淡道“你不是总说我丢下你一个人忙,很无情无理取闹吗?” 薛泽“……” 他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早知今日,大概还是不动心更好吧。 爱果然是个伤人的东西。 薛泽转身离开。 宁柏今天没有加班,他预约了心理医生。 晚上8点准时来到诊所。 医生看着他微笑“你最近好点了吗?” 宁柏嗓音沙哑“还是那个样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