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就回来,要好好在家听话。 申沛赶着马车,带着姚蝉往镇上去。 半个时辰的功夫,俩人赶到镇上,只是刚路过牌坊,就听见外面传来孩童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姚蝉在马车里拨动着算盘珠子,想着要怎么安排现在手里可怜的资本。 但是马车突然停下。 因为惯性,她险些摔到车厢里。 “你干啥……” 她扯开车帘,面露不悦。 申沛没解释,马鞭的方向指向一个角落,示意她看。 前面还有段距离,因为近视眼缘故,姚蝉习惯性的眯着眼望去。 只见牌匾下,四五个跟龙凤胎差不多大小的孩童,围着一个浑身是土,头发凌乱的男人转圈,又是往人身上扔石头,又是拍着手笑话他。 那人身形瘦弱,头发凌乱,看不出具体眉眼。 但在他掀开碍事的头帘,露出一脸憨傻的面孔后,她倒抽一口冷气。 这不是……柴平涛? 看他现在又打滚,又哭闹,又傻笑的模样,她如何都不能跟先前盛气凌人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他怎么……” 申沛也没想到会是他。 语气里充满错愕。 没等姚蝉开口,先前还又哭又笑的男人突然起身,把嘴里的头发吐了出来,掐腰道,“我是神医,我是古往今来,无人能及的神医,我是华佗转世,扁鹊重生,你们只要跪拜我,我就赐你们无病无灾!” 大冬天的,他光着脚丫子,又叫又闹。 那些小的见他起身不敢靠近,只远远的朝他扔石头,拍手骂他是傻子。 柴平涛捂住脑袋,呜呜喊疼。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巷子里跑出个半大少年,他把那些孩子都撵走了,扶着抱膝喊疼的男人起来,“爹,咱们走吧。” “爹?” 柴平涛愣愣的看着他。 裂开嘴的时候,口水没兜住,全都流淌在他衣襟上。 “你是我爹,你是我爹……” 他拍着手,又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姚蝉看着那一大一小相伴离去的画面,心中滋味难以言语。 “姚蝉,他真的疯了啊?那样的人,就这么疯了?” 申沛以前见到的他跟如今的男人,相差过于悬殊。 虽然他觉得这人是咎由自取,但还是有几分感慨在里面。 当初他趾高气昂欺负姚蝉时,他恨他恨的咬牙切齿,但是现在他落难了,还是现在这么可怜,又忍不住让人起几分感慨跟怜悯。 人性啊。 “咱们走吧” 姚蝉放下车帘,声音透着几分疲惫。 她以前不信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个说法,总觉得好人没好报,坏人倒过的潇洒恣意,但是现在,她看着那已经快要消失在眼帘的背影,动摇了这个想法。 他是恶有恶报。 沦落到这个地步,多少也跟他目空一切高傲自大脱不了关系。 他接受不了打击,又无法面对现实。 如今疯了,也算是解脱了吧。 就是苦了他的家里人。 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如果有朝一日他能清醒,希望痛定思痛,有个不一样的结局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