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寺卿也议案:“库银已追回,因着这钱是前朝皇帝开口赠的,便没有定李家人罪责。” 戴青感慨:“前朝那个狗皇帝为个宠妃真是煞费苦心。居然将国库银两送去给她娘家充脸面。” 朔绛淡淡一笑。 前朝那个哀帝昏庸无常,宠爱的李贵妃出身寒微,在他跟前哭诉,哀帝便将库银大手笔相赠。 戴青摇头:“被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怪不得最后亡了国!” 大理寺卿则道:“还请官家以史为鉴。” 朔绛颔首,他自然不会是那等昏聩无能沉溺美色的昏君。 议事后朔绛回到福宁宫。 远远瞧见素馨花树下一群女官宫娥正在磕牙。 对着他的那个,正是金枝。 朔绛住了脚步。 他自打那天被涂抹了药膏后就不想见金枝。 总觉得哪里不自在。 是以好几次王德宝主动提起叫金枝过来也被他不咸不淡拒绝了。 谁知今日回宫早,竟遇到她在正殿堂前。 前头的司仪内侍要清场逐人,被朔绛伸手制止了。 他鼻尖似乎又萦绕起了薄荷清爽凌冽的气息。 朔绛垂眸,看看手背上的红包。 那里早就已经抚平了。 只有个小小的红点,似乎在提醒着他发生过什么。 朔绛眼中神色晦暗不清。 他抬起头。 嫩绿树稍上点缀朵朵雪白素馨花,白花绿树格外清晰。 树下的金枝身形伶仃,背影有些消瘦。 朔绛不由得想,莫非是掖庭饿着了金枝? 想想也是,掖庭能有什么饭菜? 左不过糊口便是。 上次他见金枝饿着随手赐了一盅鹅汤给她喝,她都能喝的一干二净,可见平日里也吃不到什么好的。 朔绛垂眸。 ** 金枝正与宫娥们聊得眉飞色舞,忽然有眼尖的嚷嚷:“官家来了!” 她们慌得做鸟雀状散开,齐齐站在树下行礼。 这还是两人自抹药后第一次相见,金枝有些忐忑。 谁知朔绛从她们身边路过,目不斜视。 金枝松了口气。 宫娥们便各司其职忙碌起来。 司膳有些发愁:“我下头有个宫女咳嗽了几声,今日便不敢让她上去端菜,你们谁有人可以借我一用?” 西辞挤挤眼:“当然是床前明月了!” 明月脸红,却自告奋勇:“我来吧。” 小太监门栓有些惊诧:“司膳大人,寻个宫女便是,岂能劳动您?” 西辞咳嗽一声:“你不懂。” 她们又笑。 金枝则趁机问明月:“那我先去沐浴了?” 她和明月两司共用浴房,明月不在,她正好趁机淋浴。 明月点头。 明月来到殿前,她按照司膳吩咐端起一盘莼菜鱼羊羹,恭恭敬敬端进正殿。 朔绛心里有心事。 他看着满桌膳食不言语,也不动筷。 明月心里一动,等端第二次端菜时她便没走, 多说了句:“官家,这是红枣参汤,补身滋润。” 王德宝在旁训斥:“大胆!” 官家抬头。 明月心里打了个忽,忙跪下求饶:“是奴婢多嘴了。” 官家淡淡:“算了吧,她也是一片好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