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也平静了不少,再不复方才的紧绷与焦灼,等平氏以茶水浸湿帕子,给她拭净了脸上的泪后,她的情绪就更平稳了,赧然道:“让大伯母和姐姐看笑话儿了,实在是平日连个可以对着哭的人都没有,不过哭过一场后,我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多谢大伯母和姐姐。” 所以,她只是心理压力太大,却没有人可以倾泄,才会忧惧过度,寝食难安的? 简浔思忖着,平氏已笑道:“有什么可谢的,我们也没有为娘娘做什么,不过娘娘觉得好受多了,我们也可以心安了。如今娘娘就跟我方才说的那样,只管好吃好睡,养足精神,等着小皇子瓜熟蒂落就好了,这可是皇上的长子,皇上必定比娘娘还看重,娘娘的福气且在后头呢。” 简沫闻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头苦笑了一下,但立刻便抬起了头来,笑道:“如此就承大伯母吉言了。祖父这些日子可还好吗?若不是我如今身子不方便,我是真的很想出去探望他老人家的,我如今的亲人,已是一日比一日少了……大伯父大伯母这些日子,一定辛苦了罢?” 平氏笑道:“不过是尽了我们为人子为人媳的本分罢了,不敢言辛苦,娘娘言重了,娘娘也别太担心公爹,他老人家很是豁达,时常都跟我们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反倒开解安慰我们别伤心难过。” 简沫轻轻点了点头:“祖父向来可不是这样吗,他老人家磊落一生,只可惜生了简君平那样一个儿子,几乎累得自己晚节不保,更几乎连累了全家……大伯母,我有一件事求您,我娘她,我回宫后多方打探寻找,都找不到她当日被葬到了哪里,只怕是……尸骨无存,您能代我找个安静点的寺庙,给她点一盏长明灯,再给她做一场法事,超度一下吗?也不求菩萨保佑她下辈子如何大富大贵,只求菩萨能保佑她下辈子被再遇上简君平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就好了。” 她说这话时,眼里已没了泪,却是早已把该流的泪都流光了,惟余满心的怅然与钝痛,母亲这辈子,也真是太苦了,这苦有别人加给她的,更多却是她自找的,她一定要引以为戒,无论如何也不让自己落到那样的下场,哪怕别人不爱自己,也一定要自己爱自己! 平氏固然对简君平和简菡深恶痛绝,对古氏却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简沫既开了口,她也不好回绝,遂点头道:“娘娘放心罢,我回去后便亲自办这事儿去,再给娘娘求一道保佑娘娘母子平安的平安符,只是我进宫太频繁难免引人侧目,该怎么才能送到娘娘手上呢?” 想起进宫得太急,且不知道此行是凶是吉,便什么东西都没给简沫准备,旁的不说,好歹给她带几样点心,或者几身小衣裳呢?不过话说回来,她们便是真带了这样的东西进宫,宫里规矩大,也十有八九进不了简沫的口,上不了小皇子的身,反而一有个什么不对,这便是现成的证据,不带也是对的。 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平氏才想着给简沫求一道平安符,也算是他们一家对她的一点心意罢。 简沫闻言,就慢慢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红了眼圈,道:“大伯母,也就只有您和姐姐,才会记得这样关心我了,你们对我的好,我会永远都记着的。等平安符求来了,大伯母就着人递个话儿给宫门的小润子,我自然就知道了,届时自会让小路子去府里取的。等有了大伯母的平安符后,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生产了。” 平氏点点头:“我知道了,我明儿安排一下,后日就去寺里。” 简沫再次向她道了谢,扬声叫了自己的贴身宫女进来:“去把本宫妆台第四层那个龙凤呈祥的匣子取来。” 待匣子取来后,复将人打发了,将匣子递给了简浔:“姐姐大喜的日子,我是不可能到场道贺了,甚至连明面上给姐姐添妆,让姐姐能嫁得更风光一些都不可能,所以只能今儿先把添妆给姐姐了,是几件此番回宫后皇上才赏的首饰,我都没上过身的,姐姐千万别嫌弃。” 简浔不好当着她的面儿打开匣子,自然也就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到底有多宝贵,明贞帝赏的东西,说心里话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想要,可又是简沫的一番心意…… 只得向简沫道了谢,收下了匣子,心里已在想着,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上面有没有印记,让稍微懂行点的人就能看出是宫里出去的,不然倒是可以变卖了,或是用来改善宇文修那些伤亡了的亲兵家眷们的生活,或是索性就买了粮食,在城外施粥给还没回乡的饥民难民们也是好事。 思忖间,又听得简沫道:“对了大伯母,我做女儿的能想着替我娘点长明灯,做法事超度,祖父与大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