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简浔与宇文倩再一次满心不舍与担心的送走了宇文修,等他离开后,姐妹两个的眼泪才落了下来,握了彼此的手,开始默默在心里为他祈起福来。 好在这一次,陆陆续续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又恰好传回了讨逆大军大胜,逆王于盛京城的城楼之上,当众自刎的大好消息。 蓟州城一时欢声笑语不断,比前些日子大年三十还要热闹喜庆几分。 简浔与宇文倩自是比任何人都欢喜,因为随着捷报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还有宇文修给他们的信,信上不但与他们说了他平安无事,两家的亲人也都好好儿的,还说了不日他就会回了明贞帝,尽快回蓟州接她们回京,让她们做好准备。 盛京到底是二人打小儿生活的地方,人又是生来就有恋乡情节的,如今一离开便是大半年,还是物是人非,斗转星移的大半年,简浔与宇文倩又岂能不想早日回去的,做梦都在想着好吗? 于是接到信的当日,便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庄夫人等得知二人不日即会回京后,也或是亲自登门,或是打发体己之人送了仪程和土产来,二人少不得又安排了席面和回礼,如此你来我往的,不知不觉便过了十数日。 宇文修却没有如约亲自回来接她们,而是派了秦三英回来,简浔与宇文倩一问情况,方知道明贞帝竟擢了宇文修为金吾卫的指挥使,整好前任指挥使在逆王之乱时,战死在了皇宫,而宇文修这大半年以来,又是连番立功,在明贞帝跟前儿数一数二的有体面,他做这个位子,倒是没人有二话。 就是他既做了金吾卫指挥使,蓟州自是暂时回不来,须得日夜拱卫皇城了,所以只能派秦三英回来,而将细致周到的周四平留下了,毕竟盛京城那么多礼尚往来的应酬,总得有个人替他打点才是。 宇文倩先听得宇文修平安无事,已是喜上眉梢了,等听得他还做了金吾卫指挥使,正二品的大员,真正的天子近臣,就更是高兴得差点儿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可真是否极泰来,以后必定都一帆风顺,再无坎坷了,我父王一定很高兴很骄傲罢?宗室里可再找不出比他儿子更能干,更有本事的人了!” 秦三英笑道:“爷日日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根本没时间回去拜见王爷,只能打发了我和四平轮番回去请安,偏王爷又病着,需要静养,我们也没能亲眼见过王爷,但想也知道,王爷一定高兴得不得了,骄傲得不得了。” “我父王病了?”宇文倩的笑容一下子敛了去,皱起了眉头:“知道是什么病吗,严重吗?那我们别等后日出发了,明儿一早就出发罢,横竖什么都收拾妥了的,能早一日回京,便能早一日见到亲人们,浔妹妹,你怎么说?” 简浔点头道:“只要秦千户觉得不累,休整一晚即可,我自然没有意见。”她当然也想早点见到祖父和父母,只是对宇文修做了金吾卫指挥使一事,却没法似宇文倩那样由衷的高兴和与有荣焉,总有种不知道此事是福还是祸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么说,终于能回家去了,也是一件高兴事,她自然不会没眼色的扫大家的兴,是好是歹,都等她回京见过了宇文修和亲人们再说罢,反正好也罢,歹也罢,她都会与他一起面对到底! 二月初四一早,简浔与宇文倩一行人,终于离开蓟州城,踏上了回京,也是回家的路,结束了他们大半年以来不安定的生活。 只是蓟州一带残雪未消,且一行人不是女眷孩童,就是文弱书生,自不能似军人们难以快马加鞭昼夜兼程的赶路,秦三英事先也得了令,不许只想着赶路,就让一行人吃苦受罪,所以一路上他们走得虽不慢,却也不快,一应衣食住行也由秦三英打点得妥妥帖帖的,倒不像是赶路,更像是游山玩水了。 以致他们终于看到了并没有太大变化的阜成门时,已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三月了,简浔与宇文倩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往后一闪而过的景色,都忍不住眼眶微湿。 宇文倩不由感叹道:“当初慌慌张张的自这儿离京时,还以为怎么也要三五年的才能再回来,甚至,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倒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