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知道,这事儿怨不得任何人,也怨不得老天爷,谁让偏是雅州一带发生了地动,谁让当地的官员们只差全军覆没,谁让简君平的确又还有几分能力呢……这么多个“谁让”加在一起,可不就偶然成了必然吗? 也可以说是“时势造英雄”,古来今来,多少英雄不都是因着天时地利,忽然就腾空而出的吗?可简君平算哪门子的英雄啊,分明就是一只烂心烂肝的狗熊好吗,真真是造化弄人! 看来以后自己得时刻防着他,不叫祖父与父亲,尤其是父亲再被他蒙蔽了去了。 简浔满心的郁闷,平氏也没好到哪儿去,谁知道事情会忽然发生这么大的转折呢?她虽没有直接与人说过希望简君平此番最好回不来了,心里却不是没有这样想过的,如今可好,人不但回来了,还是风风光光的回来,还不定他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所幸皇上还赐了宅子给他,御赐的宅子,怎么可能空着,那还如何彰显皇恩浩荡,所以简君平以后应当不会再在侯府长住了。 不但他和陆氏母子几个,连古氏与简沫娘儿两个,依礼也该搬出去的,不过简君平对古氏恨之入骨,只怕不会肯接她出去,那便留下她们母女也没什么,不过多两双筷子罢了,反正她们母女这些年一直挺安分的,并不惹人厌。 相较简浔与平氏只是单纯的不高兴不痛快,简沫此时此刻的心情就要复杂得多了,谁能想来,父亲竟然还活着呢?站在女儿的角度,她为他的幸存与高升高兴,那到底是她的父亲,她当然还是盼着他好的。 可他一直外放不好吗,为什么要回京来呢,还不知道母亲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病情会不会又反复呢?而且父亲回京,那个女人与她生的儿女们势必也会一道回京,那个女人原本就是父亲的心头好了,这些年还与他患难与共,熬到如今,总算熬出头了,岂肯将一切拱手相让,别说相让了,只怕会想方设法将母亲唯一仅剩的正室名分夺过去,逼得她们母女没有立锥之地。 也不知道届时大伯父与大伯母肯不肯继续收留她们母女,毕竟皇上都赐下了宅子,两房就算暂时还没有分家,也形同分家了,若是大伯父大伯母肯收留她们母女,也许两边还能短时间内相安无事……只可惜这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母亲,纵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太长时间,不然让她就跟现下一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算不得坏事了。 很快崇安侯与简君安送完陈公公回来了,父子两个的喜色至此越发不加遮掩了,崇安侯更是上前又打开圣旨,一字一字细细看起来,看完后还用手指轻轻抚着上面的五彩花纹,欣慰的与简君安道:“你这些年越发能干,越发能独当一面了,如今你弟弟也凭着自己的本事,挣出了一片天来,我总算可以安心去见你们母亲了。” 简君安忙道:“父亲说什么呢,泽儿沂儿都还没有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没有给您添重孙添玄孙呢,您怎么也得再活五十年才成。” 崇安侯呵呵笑道:“再活五十年,岂不得活成个老妖怪万人嫌了,还是别了。”叫了简义,把圣旨交给他,“拿去祠堂的仙楼上供起来,我原本还以为,自己有生之年,家里是再接不到圣旨的了。” 简义笑着应了,恭敬的接过圣旨,却行退了出去。 崇安侯才又吩咐平氏:“吩咐厨房上下都加菜,另外上下再赏一个月的月钱,家里好久都没出过这样的大喜事了。唔,明儿再把修哥儿和倩丫头叫来,大家一起吃顿饭,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平氏笑着一一应了,“我这就安排下去,公爹只管放心。” 崇安侯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才我听陈公公说,御赐的宅子就在离我们家两条街的四喜胡同,你明儿就打发人过去瞧瞧,先收拾规整一下,虽是御赐的宅子,我们不好改动,至少也要保证干干净净的,等老二回来也就好住进去了,这样的恩典,自皇上御极以来,可只有几位阁老才享受过,万不可辜负了圣恩。” 简君安笑道:“可不是吗,虽据陈公公说来,那宅子只得三进,在盛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得价值千金了,银钱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彩头,这样大的彩头恩典,却让二弟得了,可见二弟是多么的能干,连带我这个哥哥都脸上有光,明儿去到衙门里,还不定会让人怎生羡慕呢。” 简浔听到这里,才知道皇上只是赐了宅子,没有连房契一并赐下,也就是随时可以收回,纵简君平以后一直不犯错,等他死后,他的后人们也是即刻就得搬出去的那种御赐,方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皇上对简君平的喜欢和欣赏,还没有到她想象的那一步,那简君平想要趁此机会成为御前宠臣的可能性,自然也要小上几分了。 简泽与简沂年纪还小,都不知道当年的事,对简君平这个二叔也是陌生得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