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见人靠近就亮家伙,险些大水冲了龙王庙,和信国公调派去护卫乾王府的自己人打了起来!” 萧寒潜表示躁得好,只笑不答。 诸位大佬暗想“兄弟情深”完毕,该轮到“父子情深”了,遂也不乱动不插话,只掖着手旁观。 却听武王忽然一声叹,满是血污的大掌压上萧寒潜的肩,“小四,我现在答你的话,想来也不算迟我从没想过代父皇坐江山,如今,我也只想帮你打江山。 这趟回来正好赶巧,岭南边境也不太平。南疆局势已稳,京城我无意长待,回头领了虎符调令,我就调兵往岭南边境去。给我三年五年,定能还岭南一派新貌。” 见识过海阔天空,方知以前的眼界有多狭隘。 武王一脸复杂。 诸位大佬一脸冷漠:说好的父子情深呢!皇上还健在呢!这会儿就当众乱表豪情真的合适吗? 启阳帝表示很合适,摆手示意江德海、和王放手,跨出一步环视众人,目光落定萧寒潜和武王身上,“老大这话,朕爱听。朕老了累了。物竞天择,这龙椅,朕让与乾王萧寒潜,即刻继位。” 即刻个啥子哟! 诸位大佬继续一脸冷漠:让位让得这么随意,真的不会太草率吗喂! “朕意已决,并非一时兴起。”启阳帝龙目一瞥,似笑非笑盯牢萧寒潜,“有人为着储君之位丧德丧命,有人却看不上储君之位。朕也不是没有成人之美的度量。愿赌服输,朕这太上皇,且等着享儿孙福。” 萧寒潜眉眼不动,江德海眉眼乱动,生怕这父子俩让个位还要再吵一架,忙折着腰强行横插二人之间,摸出一卷皱巴巴的圣旨,扬声道,“传位圣谕在此,诸公接旨罢。” 好好的圣旨皱得咸菜似的,到底藏在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重点是,明黄卷轴蒙着陈旧的气息,竟真如启阳帝所说,已决心意并非临时起意。 诸位大佬心惊之余面面相觑,却不敢深想,内阁首辅和行人司司正眼神一碰,忙领头叩拜,尚来不及拜新皇山头,就听身后又是一阵嘈杂脚步声,雨水糊满脸的禁卫军喝出冰冷雨雾,“废太子、废太子杀了贤王殿下!” 半路截人的禁卫军押着废太子往御乾宫来,小福全儿带人押着贤王往天牢去,两厢偶遇,变故一瞬横生。 废太子疯魔如狂,箍着贤王的脖子又打又咬又骂,口里念叨着要贤王还他枉死良娣和私生孩子的命。 待恨不得自戳双耳的两方人马将人分开,就见贤王死不瞑目,喷血的喉间插着把无鞘短刀刃,而对着贤王尸体咯咯怪笑的废太子,已然癫痴失魂。 好个“深情”的废太子! 启阳帝龙目一翻,这一回是真气晕了。 众人忙蜂拥而上,廊下一时大乱,萧寒潜眉心微陷,错眼却见报信禁卫军身后,一道少年身影伫足事外。 “小学究?”萧寒潜微讶,上前低头打量李承铭,长指捻去李承铭肩甲上的一抹血迹,“这里没事了,你别在宫中久留,岳母大人定然挂心。” 废太子的出逃确是意料之外,押解废太子的人中有李承铭,也令他意外。 李承铭摇头,略显苍白的小脸坚毅无匹,仰头看向萧寒潜的眼中情绪复杂,“二姐夫,我想投军。我想去东北,入定北候、张大人帐下。” 比起武王带来的卫所将兵,比起乾王府的悍勇亲卫,无论是宫中禁卫军还是五军都督府,欠缺实战经验的他们就像养在暖房的娇花,临危受命下章法乱士气弱。 他想正式从军,浸染过沙场黄土、血汗,才能练就铁血铮骨。 萧寒潜俊颜露笑,倾身替李承铭正了正歪斜的头盔,“你阿姐手里有一封父皇亲笔题的荐贴。能不能如愿,只看你的志向和本事。” 李承铭小脸大亮,正步行礼,按着腰刀大步离去。 江德海按着拂尘小步而来,瞥一眼安静的寝殿,又瞥一眼天明初晴的半悬日头,低声问,“皇上还没醒?皇后娘娘守了大半晚了,可要先回坤翊宫洗漱用膳?” 琴姑姑裂开缺牙的嘴,摇头,“不知。” “朕倒是不知,原来你还会在意朕的生死。”启阳帝眯着乍醒的眼,看着端坐床边的皇后无声一笑,“朕是晕花了眼看错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皇后扯了扯嘴角,“不亲眼看着你活着搬出御乾宫,我岂不是看不成小四风光即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