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帝才是定音的重锤。 陈年恩怨,可以不讲究真凭实据。 事后种种,却必须名正言顺。 “阿九这一走,必定是直奔京城。好例数罪状,亲自到御前陈情。”袁骁泱嘴边笑意更深,抬眼看向白蒙蒙的天际,“衙卫今天不抓袁家人,那么至少在阿九回来之前,袁家暂时还不用吃牢饭。这未必是她的本意,但必定是阿九的意思。” 袁家已是丧家之犬,够不成威胁,小丫头不将袁家看在眼里,却将阿九放在心上,在乎阿九的所想所求。 小丫头对阿九的看重,是坏事,也是好事。 他最清楚,阿九骨子里还是那个偏执的少年。 他等着阿九亲自来和他、和袁家清算。 所以,他还有时间。 袁骁泱一行走一行说,似闲庭漫步,曲流耳听自家爷冷静分析,惶恐的心却得不到安抚,错眼见女客大院近在眼前,黄氏的心腹妈妈突然冲出院门,不由骇然道,“怎么了?老爷” 难道自家爷想错了,衙卫已经来捉拿老爷了? “老爷没事!老爷没事!”心腹妈妈涕泪横流,跪到袁骁泱跟前再无力起身,“是夫人!夫人老毛病又犯了,这次、这次晕死过去好半晌!再醒来已经说不出话了!口角流延,擦也擦不干净!” 定北候太夫人大中风,黄氏小中风。 这算不算恶有恶报? 袁骁泱用力一闭眼,再开口依旧冷静得可怕,“也好。如此只道母亲是受人胁迫,将所有罪行推到太夫人头上便罢。左右定北候府上下,本就没有开口喊冤的机会。妈妈且安心照顾母亲。” 心腹妈妈愣怔当场,曲流默不作声。 却听一阵凄厉哭声入耳,春花、秋月跌跌撞撞扶着李妙,直冲向袁骁泱,“夫君,夫君!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她不过是抓挠了黄氏几下,黄氏醒来听外头叫囔着定北候府行刺萧寒潜、李英歌的恶行败落,作贼心虚的上赶着对号入座,自己把自己吓得中风的,不关她的事! 不关她的事啊! “我知道,我知道。”袁骁泱开口抬手,温柔拂去李妙肩头的落雪,轻声道,“我知道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你心里慌乱。你去看看七姨娘,也陪陪妻妹,暂时远离家里的事,好好冷静冷静。家里有父亲和我。等尘埃落定,我再接你回家。” 家? 有黄氏和袁士苍在,袁家不是她的家! 她要去找七姨娘,她要去找妹妹。 长史府,她的亲妹夫是乾王府的长史! 李妙泪眼大亮,紧紧一握袁骁泱的手,“夫君,你等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袁骁泱温和一笑。 李妙深吸一口气,胡乱抓起裙摆,落荒而走。 知府大人也胡乱抓起袍摆,假装镇定的绕过死士堆成小山的尸体,暗道乖乖隆地咚,朱门恩怨果然腥风血雨不是我等凡人能掺和的,他半路被请回来,万没想到乾王府和昭武将军还有后手,玩得这么大! 真真假假,他不敢探究,神出鬼没的萧寒潜如何“醉倒”进将军府车架,如何“醉”到手刃泰半死士不眨眼的,只杵在车外躬身道,“下官请乾王殿下、乾王妃示下。” “王爷身负轻伤,此刻不便出面。且营内军务繁忙,王爷即刻就要赶回东北大营,还请大人先让人清道。”李英歌为她家夫君代言,隔着车窗道,“定北候府大逆不道,如此恶徒如此行径,险些抹黑大人三年兢兢业业做出的政绩,他们不想让大人好过,大人只管叫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不得好死。” 知府大人暗道鬼才信乾王殿下受伤,心下却是大喜,深知右迁京官在望,忙又折腰请示,“那袁家” 李英歌轻笑道,“大人秉公行事即可。至于袁家和昭武将军的私怨,届时昭武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