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不过是照着王爷的吩咐,松院但凡有请,就替小王妃站站场子罢了。” 他真谦虚,谢妈妈也是真不客气,只让他等着,折身钻进自己的起居厢房,不一会儿抱了一叠披风出来,抖开一件就往汪曲肩上披,“我们王妃说了,入夏雨水多,特意拣了防水轻便的布料做的,穿着比蓑衣轻巧透气。你一件,小福全儿和小福丁儿也有,你顺道儿带过去。” 宰相门前七品官,巴结奉承汪曲的人不知凡几。 从不曾有人如此光明正大,直来直往不容他拒绝。 汪曲却没有推拒,也没有半点不自在,接过另两件披风,笑意融融的诶了一声。 谢妈妈满意挥手。 汪曲转身离去,拢着披风领口的手指轻轻一摩挲,动作透着几分珍视,几分小心翼翼。 王嬷嬷的心腹婆子,动作间也透着几分小心翼翼,还有几分唏嘘,“松院这应对手段,真是” 真是掌权的不怕管事的。 有汪曲亲自出面,二门内闹而不乱,唯独竹院独善其身,没有受到波及。 当着王嬷嬷的面,心腹婆子自然不会长他人威风,只拣不好听的说,“真是不要脸的不怕要脸的。哪家女主子会这样行事?这温良恭谦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依我看,你的规矩才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王嬷嬷眼风一瞬如刀,转眼又如春风般温煦,“王妃如何行事,是你能排喧的?外头如何,不关我们竹院的事。以后只管我们自家事,你约束好院里上下,谁要是趟浑水,谁就滚出竹院。” 心腹婆子忙应是,退到门边犹豫道,“刘嬷嬷那里奴婢可要代您去内务府打声招呼?” 王嬷嬷静静看向婆子,“王爷明摆着替王妃撑腰,你这是要我拆王爷的台?刘嬷嬷?她是好是坏,和我们竹院有什么干系?” 心腹婆子忙垂下头扎着手,无声退了出去,心知不管王嬷嬷暗中煽动刘嬷嬷是何用意,这是过完河就拆桥,不再管刘嬷嬷死活了 “干娘。”王环儿转出屏风,扶着王嬷嬷移步上炕,忍不住疑惑道,“刘嬷嬷惯会倚老卖老,手段比眼皮子还浅,不成事不奇怪。您挑中她,是想试探松院底线?松院这样不管不顾,倒是出人意表。” “出人意表才好。”王嬷嬷悠然靠上炕头,眼中暗起波澜,“我要看的不是松院的底线,而是王爷的底线。汪曲可是从来不管内宅事体的。他这样尊着顺着李英歌,是拿李英歌当正经主子,还可能是唯一的主子。” 王环儿讶然。 “你仔细听好了。短期内,这乾王府,恐怕只有李英歌一个正经主子。”王嬷嬷示意王环儿稍安勿躁,语气中有感慨有兴奋,更有与有荣焉,“你可知王爷年少时,最常抱着看的是什么?是我大秦朝的舆图!他自东北大营历练归来,最放不下的,也是东北边关的大小动静。 你且看罢,等张枫回来,近几年一动再动的朝局,可就又要变咯。这外头的事,我心里有底,你要是琢磨不明白,就不必再多想。你只看李英歌。 提前进门,认了城阳大长公主做干娘,再有此间种种,现在外头哪个不说李英歌得王爷宠纵。一啄一饮,王爷行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这是算着将来,极力为李英歌转寰周全呢。 再看今儿这事八年前,汪曲能为王爷留守京城,八年后,他一样能为王爷留守京城,为李英歌保驾护航。” 王环儿美目晶亮,若有所思道,“您的意思是,王爷会回东北?可是,王爷又不是寻常武将,没有留亲眷为质的道理” “傻孩子,你这是一叶障目啊。”王嬷嬷心下复杂,似喜还忧,“枫院是我和汪曲轮着,亲手洒扫的。别人不知,我却是知道,除了新婚夜那一方喜帕,李英歌换下的小衣小裤可是干净的很 她身量未成,年纪又夜里还不知怎么委屈的王爷!王爷若要走,必然会留下她。她那肚子若是长长久久的没个动静,且不说坤翊宫,万寿宫头一个就不会让她好过。 孙媳妇,总归比不上亲孙子。你别看如今的太后娘娘如寻常门户的老太太,万事不理只求清静,一旦要出手管什么事,那是王爷变着法子讨巧卖乖,也拦不住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