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咧嘴笑,少不得解释道,“别小看这些厨下活计。放到寻常,厨房最是人多嘴杂,即能掩人耳目,又能打听消息,更方便动手脚。放到不寻常的情况下,杀猪宰牛靠的可不单是蛮力,还有切中要害的精准刀法刀功,能对付畜牲,也能对付恶人。” 这话其实是对李英歌说的。 谢氏原本因女儿痴傻,做的是炸死的终极打算。 这些人的本事放在内宅是大材小用,放在外头才是真正的强势助力,无论是远遁淇河还是另选他处远走高飞,都能保女儿一生无虞。 谢氏为母则强,不声不响,却极尽所能。 李英歌心头忍不住发酸。 谢氏只当她听傻了,翻了个白眼道,“都给老娘听在耳里,记到心里去。怎么收人,怎么用人,这可是门学问,将来不管你们在内宅还是在官场,总有用得着的地方。听不懂想不通,也别瞎琢磨了。照搬老娘这套,错不了。” 谢氏好傲娇。 她似乎生来自带一种发自骨血的举重若轻,家里家外多少事,身边身外多少人,她总能四两拨千斤,不是苦中作乐,而是真的能让她在意的人,得到安抚得以心静。 虽然嘴毒了点。 虽然脾气臭了点。 但是 “娘。”李英歌软软的往谢氏怀里歪,娇娇的喊她,满含真切的孺慕道,“我好喜欢您。” 谢氏呸了一声,斜睨着李承铭道,“少把肉麻当马屁拍。我陪着你们姐弟俩绕圈子,现在话题干了,要么散场,要么有事就说,有屁就放。” 李承铭脸色一正,也喊了声,“母亲” 谢氏很干脆,“放!” 李英歌和杨妈妈:“” 有这么催着儿子有那啥就放的亲娘吗? 李英歌暗暗苦笑,看向李承铭微微颔首,投去鼓励的目光。 有些事她能支持,有些事却要李承铭自己承担。 李承铭精神一振,直视着谢氏不闪不避,将他之前和李英歌阐述的心路历程娓娓道来。 话音落下,杨妈妈即惊讶又担忧,室内有短暂的死寂。 李英歌轻轻牵住李承铭攥成拳的手。 谢氏只有李承铭一个嫡子,弃文从武,关乎的不仅是李府的将来和门楣,而是谢氏的依仗和命脉。 李承铭紧紧抿着嘴。 李英歌则将心中腹稿又过了一遍,谢氏若是反对,她总要为李承铭勉力一劝。 谢氏默然的目光在姐弟二人之间来回晙巡,半晌才皱起眉头,语气坚定的厉声道,“好!不愧是我的儿子,算你有骨气。你阿姐既然大包大揽,且先把老麻叔忽悠成你师父再说其他。否则现在说再多,也都是空画大饼。 至于你父亲那里,哪天他活着滚出天牢,要是还有心力听你表心迹立志向的话,你自己去说服他,他要是反对,你再让他来找我。你头一回求娘,娘就力挺你到底,将来要是半途而废,你且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为什么用极力否定的语气,说着全然肯定的话? 想吓死谁啊! 李承铭顿时调整不好颜面神经,惊大过于喜,要笑不笑似哭非哭。 他这小模样,讲真,还挺丑的。 谢氏哈哈大笑。 李英歌和杨妈妈:“” 娘亲好烦! 李英歌哭笑不得的揉了揉李承铭扭曲的小脸,把他往谢氏怀里推,“娘,您别逗小承铭,他是认真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