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李子昌还是个满腹抱负的青涩少年。 如今他有庶子姨娘,而她只剩相敬如冰。 触景伤情太没出息,谢氏微一皱眉,就将纷转画面逐出脑海。 她亲手喂了李英歌半块果子,接过帕子擦了擦手,若有所思道,“老太太既然开了口,你就带着常青住到老太太的院子里去。晨昏定省别落下,也就这段日子辛苦些。 有常青在,老太太不会明着为难你,要是私下问你什么话,只管往娘身上推就是了。照我刚才交待的,只管和你堂兄姐们顽儿。你那几个哥哥姐姐,说得难听点,都被老太太管教得废了,不以为惧。你平时怎么跟我卖乖讨巧的,照样用到他们身上就是。只一点,身边要时刻带着常青,若是到园子里玩儿,就把小福丁儿也带上。让他就近守着。” 小福丁儿长着张娃娃脸,生得又瘦换下大理寺的衙服套上小厮短衫,丢到下人堆里丝毫不起眼。又是幼年时净身做了太监的,叫谢妈妈一顿捯饬,说是年纪尚小的内院小厮,倒也无人多想。 现下有常青在,并不急着道破小福丁儿的来路。 李英歌了然,见谢妈妈和常青端了果子剥,就靠在谢氏肩头,低声道,“我听您的。只是看祖母的态度,似乎并不容易松口。您让人来喊我时,李福正被请进祖母的堂屋里,大伯父他们也都在呢。 父亲尚且不知道您的打算,就算李福胳膊肘晓得往里拐,恐怕也架不住祖母拿身份压人。我看李福未必帮得上忙” “不需要李福帮忙。他就是个通风报信的幌子。”谢氏眯眼笑,眼中笑意透着成竹在胸,“族里分家的事,得在你父亲来前、老太太大寿之前敲定。忤逆老太太的事,上下谁都做不得,尤其是你父亲,老娘却是不在乎。 你那几位伯父、伯娘是什么脾性,想必你也多少看得出。个个都是抱孙子的年纪了,还得事事都听老太太的,只要脑袋里装的不是草包,但凡有点志气的,谁受得了一辈子装孙子? 我自有好处能打动他们,站到我这边来。就算不能明着帮我,也不会再一味顺着老太太的意思。至于族里的叔公、耄耋们,不过是挂名管事的,靠的还不是你父亲? 要说服他们支持我们分家,不难。何况分的不是全族,只是我们这一支嫡出房头。” 族里大小收支,靠的是公中的祭田和产业。 不说李子昌入阁后给族里扩充了多少田产,只说任京官前,除了在常州府连任两届知府外,还曾辗转北直隶多处州府任父母官,外地官员不比京官矜贵不假,但捞钱的渠道能上天也是真。 李子昌身家颇丰,谢氏有底气豪。 族老们怎会不识趣。 李英歌想得通透,唯有一点不明白,“您说的这两种手段,只能暗地里操持。却无法摆到明面上来说。到时候真要分家,总是要将诸位长辈请来作保、商议的。只要祖母咬死了不松口,光族中长辈和伯父他们私下点头,却是助力不大。” 如果老太太杨氏被逼急了,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旦不讲起理来,谁能奈何她? 以前世亲眼所见的观感来看,杨氏要是真想和谢氏撕破脸,估计十有**就敢丢开脸面不要,摆出这种泼妇阵仗来。 不孝忤逆可是大罪,轻则受人诟病遭皮肉之刑,重则判处流放。 杨氏有持无恐。 李英歌心念数转,正打算出个“坏”主意,就见谢氏忽然笑起来。 “谁说我要跟老太太讲道理,按常理办分家的事?”谢氏看着女儿,眼中光芒大盛,让人看不透其中情绪,“我说的做的,一是为分老太太的心,二是趁机铺排好后路,省得以后族里再来瞎扯皮。 至于分家的事老太太同不同意?哈!她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可不是要说动她,而是要捏着把柄逼她不得不点头。” 谢氏从没想过好聚好散,一早打的就是以势压人,威胁老太太杨氏的主意。 倒也符合谢氏一贯善于釜底抽薪的果决。 李英歌只觉脑中有亮光一闪而过,一时却抓不住,不由奇道,“祖母能有什么把柄?” 要是有,谢氏怎么会按奈到今时今日?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