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日就不敢真的忤逆她这个嫡母。 而谢氏,也不是没有短柄。 尽管乍听分家二字令她又惊又气,老太太杨氏依旧不动声色的压下了几乎脱口的咒骂,保养得宜的面皮扯出个颇慈祥的笑脸,轻轻松松顶了回去,“过几天就是清明祭祖,你们父亲去世前有言在先,我老婆子在一天,这家就分不得。老四媳妇想分家?行啊。 且等祭祖的时候,当着族老、耄耋的面,当着你父亲的牌位,仔细说说原委,族老、耄耋们肯应,你们父亲地下有知肯显灵,我老婆子自然没有二话。” 老太爷要能显灵应下,那才是真见鬼。 当年这不分家的“遗言”,也是老太太杨氏独自看着老太爷咽下最后一口气后放出来的,一没人证二没白纸黑字,且死无对证,不过是碍着孝道、辈分,无人敢质疑罢了。 三房人被老太太捏着压着数十年,早已形成惰性,闻言顿时成了哑巴,或皱眉或泄气或眼神微闪,只暗暗打量谢氏。 谢氏早料到老太婆不好对付,不过是先把话撂下。 闻言扬眉一笑,顺着话茬道,“娘说的是。这事不宜操之过急,且等我一一拜访过族中叔公、耄耋再说。这趟回来,除了祭品和给您的寿礼,老爷特意备了厚礼,我都带了过来。 说是族里叔公、耄耋们坐镇族中,老爷才能安心在京中做官,让我代他好好拜谢长辈们一番。老爷觑空请了假,赶不上祭祖,倒是能赶上您的大寿,届时再给您老磕头拜寿。” 谢氏不能拼爹,就拿着公账的钱拼豪气。 她舍得用糖衣炮弹,就看老太太杨氏舍不舍得抠出体己,跟她比谁手面大了。 明白话撩在这儿,不服来战。 谢氏笑得温良。 三房人看得暗暗惊疑,又齐刷刷拿眼去看老太太。 分家能分产,他们自然巴望着真金白银握到自己手里,但事成之前,却是怕老太太动起公中账目的主意。 羊毛出在羊身,刮的还不是他们的心头血? 老太太杨氏却是眉头一皱,听话听音,暗道难道分家也是李子昌的意思? 若是谢氏和她打擂台,她倒不怕,自有手段应对。 但如果这背后是李子昌撑腰 杨氏老眼一眯,照旧当谢氏在放屁,只转头问身边的管事妈妈,“老四身边的李福是不是也来了?” 管事妈吗心领神会,一面命丫鬟去请人,一面答道,“三老爷接了人,就让李大管家去客院歇着了。这会儿去请,半刻钟就能到。” 三老爷闻言忙起身离座,觑着老太太的神色,恭声道,“儿子略问了李大管家几句,得知四弟和铭哥儿在京中都好。想着这一路劳顿也就没再多问,让李大管家下去歇脚整顿行装了。” 他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谢氏暗暗撇嘴,心想三老爷这见风使舵的窝囊样儿,再搭上个窝里横的纸老虎三太太,怪不得能养出李妙、李娟那样的庶女。 杨氏却是温和地点了点头,示意三老爷坐下,转头看向谢氏,话锋一转道,“说起铭哥儿,如今该有九岁了吧?你生了一双好儿女,老婆子这么多年却是无缘得见,如今英哥儿来了,就让她住到我这儿的暖阁里,东西都是现成的。 嗯,你把英哥儿养得很好,看着就康健。想来铭哥儿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铭哥儿都快十岁了,也不见老四送好消息过来,怎么这么多年,府里再没有添丁的喜事? 你是当家主母,又管着阁老府,所谓上阵父子兵,子嗣上,你还是要多上点心。” 要说谢氏哪里比不过三房妯娌的,唯一的短柄就在子嗣上。 原以为谢氏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一辈子都得被老太太压得死死地,却不想不鸣则已,一生就生了两个前程光明的成双儿女,站着茅坑的臭石头成了会下金蛋的火凤凰。 当年李英歌三岁得圣旨赐婚,好消息传回澧县李氏,老太太杨氏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一时喜一时不甘,简直如开了染铺。 三房妯娌又是眼红又是无法,如今听老太太旧事重提,少不得暗搓搓的幸灾乐祸。 说到底,女人腰板硬不硬,还得看膝下子女多不多。 在精不在多,无非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说辞罢了。m.zzWtwx.COm